新一轮审讯开始时,李厚德盯著桌面上的检测报告,肥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著裤缝。“巧合!”他的声音比之前弱了几分,“我这厂子开了十几年,到处都是油!”李明突然播放起监控录像——三天前搜查时,李厚德在仓库夹层停留的23秒里,曾用脚踢动过某个纸箱。画面定格在他不自然扭曲的脚踝动作上。
“需要我们再去夹层仔细找找吗?”李明的钢笔在记录本上悬停。李厚德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汗味混著油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瀰漫。就在这时,警员推门而入,手里举著新提取的物证袋——夹层地板缝隙里,检测出与骸骨相同的亚麻籽油和工业润滑油混合物质,而这片区域的灰尘有明显被擦拭过的痕跡。
审讯室的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混著李厚德粗重的喘息,在密闭空间里交织成压抑的韵律。李明將一叠物证照片推到桌前,最上面那张是沾著油泥的金戒指特写,內圈“zy”的刻字在冷光灯下泛著幽光。“11月3日晚八点十七分,你用办公室座机给张云才打电话,通话时长2分14秒。”李明的钢笔尖重重戳在通话记录复印件上,“这之前,你和周德海在纺织厂后门的小餐馆喝了两个小时的酒。”
李厚德的喉结上下滚动,肥胖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抽搐。他伸手去够搪瓷缸,却因手銬限制只能让指尖擦过缸沿,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我......我只是约他来运货......”
李厚德的这种表现让李寧大概率確认这个李厚德和张云才的死绝对有关係,但是现在对方依然是狗否认只差最后一把火了。
“运货需要在废弃车间?”小张突然插话,將老车间的平面图展开,“车间电路早在三年前就切断了,门窗全被木板钉死,唯一的出入口正对你的货车停放位置。”他的手指划过图纸上用红笔圈出的血跡残留区域,“而张云才的手机定位显示,他最后出现的地点,就在这里。”
果然到了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线索,让你以后得的情绪和理智已经趋於崩溃。
李厚德的后背重重砸在椅背上,金属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五年前那个雨夜的寒意顺著脊椎爬上来。“周德海说他不放心。”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铁管,“张云才收了五万块封口费,却还在四处打听染料的去向。那天吃饭时,周德海把酒杯捏得咔咔响,说『有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李明翻开泛黄的笔记本,纸页间夹著从纺织厂仓库找到的染料成分检测报告:“那批失踪的染料,含有特殊的萤光剂成分。而在你榨油厂的油罐车內壁,我们检测到了相同物质的残留。”他將两份光谱图並排投影在墙上,“巧合的是,油罐车更换內壁涂层的时间,正好是张云才失踪后的第三天。”
“是周德海让我乾的!”李厚德突然扯著嗓子尖叫,眼泪混著鼻涕滴落在审讯笔录上,“他说只要处理掉张云才,那些染料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厂。他答应给我十万块,还帮我盘下榨油厂......”他的身体剧烈颤抖,“那天晚上,我在车间门口等张云才。他骑著摩托车来,头盔上还滴著雨珠,见我就问:『这么急叫我来,出什么事了?』”
小张递来纸巾,却被李厚德挥开。“周德海藏在门后。张云才刚跨进门槛,他就抡起铁棍......”李厚德的声音戛然而止,喉间发出咯咯的哽咽,“闷响特別清楚,就像砸西瓜一样。张云才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栽倒在地。我当时腿都软了,尿顺著裤管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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