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无忧款款走到梁缘右手边,和他肩並肩站著,一同欣赏临江秀色。
自从认识了他,她也跟著亮堂不少。
她相信,以他的容貌才情,以他对修行超乎常人的理解,就算没有仙玉,也能脱胎换骨。
慕无忧有些庆幸,庆幸自己修无情道却非真无情。
自从宣告世人说他是自己的夫君,直到现在也没觉得哪里不好,他一直都很好……
她有些患得患失。
袖口垂下的左手动了动,试探著抓住梁缘腕边的一角衣袖,力道很轻很轻,生怕惊扰了他。
梁缘还是发现了,没偏头看大冰坨子,只是一把將冰冰凉凉的柔荑握在手中。
慕无忧嚇得呼吸都慢了半拍,心头第一次小鹿乱撞。
耳垂羞红,恍若熟透了的红石榴,点缀晶莹。
那晚被他抓住脚踝,脱下白丝罗袜的时候,那晚和他同床共枕的时候,她的心都没有任何变化,只有刺骨的森寒,现在怎么乱了方寸?
亭角飞檐淅淅沥沥垂下水线珠帘,徐如卿坐在雨亭的栏杆上,抱著肩膀,余光瞥见这一幕,很小声地冷哼一声,点咬著红嫩水润的唇瓣,扭过头,高马尾双股辫抽在背后靠著的亭柱上。
……
一场梅雨连著下了三天,不见半分雨停之象。
寅时的梆子声穿透雨幕,青石街道在积水里泡得发亮,雾气从江面漫过来,笼住吊脚楼翘起的飞檐。
噠——噠——噠——!
马蹄铁磕在条石上的脆响自城门口传来,惊得檐角铜铃乱颤。
青驄破开雨帘,马上钦差卫队的斗篷吸饱了水,沉甸甸压著横刀刀鞘。
卫队统领张环抹了把眉骨上的水珠,目光煞气纵横。
“让道!”
喝声惊飞檐下避雨的燕雀,街上零星的百姓赶忙清出路来。
囚车木轮碾过青石板的裂缝,水溅在道旁店铺的门板上,车里瘫著的仵作们浑身是血,铁链洞穿琵琶骨,在雨中凝著暗红的血碴子。
颈间枷锁太沉,压得头颅几乎触到车板,雨水顺著散乱的头髮,在车辙里拖出一道淡红的血痕。
临江地处扬州边陲,偏远下县的百姓哪见过这场面?交头接耳泛著嘀咕。
三天前钦差卫队马不停蹄离去,原来是抓犯人去了。
看到这些囚犯身上的仵作衣服,百姓惊疑不定,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乖乖,在扬州还有官府敢抓仵作帮会的人?”
“下驾到此的钦差大人也太有魄力了,这是要整顿扬州吗?”
“这群仵作专门研究怨尸,官府都得给面子,背景可硬著呢,咱们县的老屈头儿还是帮会长老呢!”
“老屈头儿人好,本本分分的没什么么蛾子,我听人说,其他县的仵作都可狂了,不仅狂,还疯!不怕死!”
“谁说不是呢,天天想著怎么自杀,嘖嘖嘖,和中邪了一样!”
“这就不错了,你是没见过咱们隔壁濮灵县,正常老死病死的人都不让下葬,仵作说了,尸体必须给他检查,最后家属去领尸体,就剩点零碎了……”
“呵呵,那也比青天白日的带人挖坟掘墓抢尸体强!更別说一起起失踪案了,活人都不放过,那就是一群畜生!”
“唉,其实他们也没办法,能修真气谁不想修?还不是朝廷压榨太狠,修行无门啊!”
“嘘,小点声,非议朝廷,你不要命啦!”
“……”
耳边听著百姓们的你一言我一语,张环回头瞥了一眼囚车里的仵作。
背景很硬?哪硬了?
在扬州只有两个人可以呼风唤雨,那就是晋王和钦差大人!
他又想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梁缘,把他也加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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