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9年3月下旬,柏林。
积雪早已融化,但光禿禿的树枝在风中依然透著萧瑟。
办公室里,林恩手里捏著一份刚刚送达的情报。
这是一份来自北方的情报,有关於芬兰。
“波尔沃……”林恩低声念著这个地名。
情报內容並不复杂,3月25日,俄国沙皇亚歷山大一世在芬兰的波尔沃召集了当地四个等级的代表——贵族、教士、市民和农民。
在俄军已经占领芬兰大部分地区的情况下,这次“议会”更像是一场精心安排的仪式。
亚歷山大一世在会上做出了关键性的承诺:承认芬兰为俄罗斯帝国治下的自治大公国,保留其原有的法律、宗教(路德宗)、语言和社会结构。
作为交换,芬兰各等级代表宣誓效忠沙皇。
“高明啊,亚歷山大……”
林恩放下情报,揉了揉太阳穴。
这一手玩得漂亮。
不同於彻底征服和吞併,这种给予“自治”地位的做法,极大地安抚了芬兰人,尤其是上层精英。
保留他们熟悉的瑞典时期法律和制度,意味著社会秩序的稳定,也减少了俄国直接统治的成本和阻力。
芬兰人失去了瑞典的统治,却得到了沙皇的“保护”和相对独立的地位,这笔买卖对他们来说,或许並不算太亏。
但对普鲁士,对整个欧洲格局而言,这意味著什么?
林恩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是繁忙的柏林街道,隱约能看到远处工地上冒出的黑烟,那是普鲁士追赶时代的象徵。
但这份来自北方的寒意,却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俄国彻底稳固了在芬兰的统治,这意味著他们腾出了手脚。
瑞典刚刚经歷了一场不流血的政变,古斯塔夫四世被废黜,卡尔十三世(卡尔公爵)即位,国內局势尚不明朗,对俄媾和几乎是必然的选择。
如此一来,俄国在北方的战略压力骤减,可以將更多的精力投向南方——巴尔干,甚至中欧。
这时,沙恩霍斯特,格奈森瑙,以及克劳塞维茨也到了林恩的办公室。
“先生们,看看吧。”
林恩將情报递给了离他最近的沙恩霍斯特。
沙恩霍斯特接过,快速瀏览了一遍,眉头也微微皱起。
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沙皇动作很快。”
沙恩霍斯特首先开口,声音低沉。
“这基本上宣告了芬兰问题的尘埃落定。俄国人以最小的代价,获得了一个稳定的大后方,还可能得到了芬兰人的某种程度上的合作。”
“何止是合作。”格奈森瑙的语气带著一丝冷峻,“保留法律、宗教、语言和社会结构,这意味著芬兰的精英阶层只是变了个效忠对象。”
“沙皇给了他们想要的面子和里子,芬兰將成为俄国北方的坚固屏障,而不是一个需要不断派兵镇压的泥潭。”
克劳塞维茨放下情报,扶了扶眼镜:“从战略上看,这对我们非常不利。第一,俄国彻底解除了来自瑞典的威胁,至少在短期內是这样。第二,他们可以更自由地將力量投向南方。沙皇的胃口一向不小。”
“是的,”林恩接过话头,脸色凝重,“俄国现在就像一头餵饱了的熊。”
他顿了顿,看向沙恩霍斯特:“將军,我们自己的准备工作怎么样了?尤其是『迅雷』步枪的量產,施密特那边有什么新进展?”
提到新步枪,沙恩霍斯特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进展是有的,男爵阁下。您上次提出的简化部分零件设计、优化生產流程的建议很有帮助。”
“施密特和霍夫曼他们带著工匠们日夜赶工,已经摸索出了一套相对可行的流水线作业模式雏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