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屈格外犹豫,他还是说了句:“迟几天,晚几天,总归是会说……”
“不一样的。”我拍了拍冯屈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劝我。
最后冯屈还是听我的话,转身离开去商匠家里。
我走进了前院,冯志荣刚才就抬头看著我了。
他笑呵呵地问我怎么了?
我將我们商议好的结果和冯志荣说了。
当然,我没有说刘文三担忧柴家不可信的问题。
换了一个话锋,大概就是说李德贤太危险的事儿。
冯志荣沉思了片刻,说我们这种安排也合理,麻烦之处就是怎么瞒过李德贤的眼睛。
其实这也是我一直在考虑的地方。
这唐装肯定是不能穿,如果能稍微改变一下身形,应该用处很大。
我又思索了一会儿,冯志荣忽而一按桌子,他说了句罗先生,你稍等。
接著冯志荣就朝著院外走去。
他这一走,费的时间就不短,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並且他还不是一个人回到的院子,在他身后还跟著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这妇人约莫四十来岁,身段依旧婀娜,妆容也十分艷丽。
“罗先生介绍一下,这位是唐丽,她在內阳市有相当数量的店铺,卖的都是胭脂水粉,这些古色古香的老物件。”
“她手里也有门技艺,师承粉嫗,这技艺几乎快失传了。或许能有用。”
对於粉嫗这两个字,我却听不明白,问冯志荣是什么意思。
唐丽却轻笑著让我坐下,闭上眼睛別动。
冯志荣也让我放心,先按照唐丽的做,等会儿就知道了。
旋即我也没再多犹豫,坐下闭眼。
面前香风縈绕,唐丽明显也拿了东西在我脸上涂抹。
並且我还能感觉到,她给我修了眉,鬢角,甚至还有髮际线。
最后她还让我抿唇,我也不知道抿了什么,唇间稍微有些苦味。
时间过得飞速,再一次听到冯志荣的声音,让我睁眼之后。
我面前多了一面镜子。
紧紧地盯著镜子里头自己的脸,我脸皮都抽搐了两下。
本身我是鹅蛋脸,经过她这一化,竟然有几分像是长脸。
眉毛本来弯曲,现在尾端则是形成了断锋,整道眉毛都是笔直。
鼻樑比之前高挺了不少,嘴唇也略有几分发黑,就像是肝臟和心臟有问题那种病態的黑。
整体有些癆病和阴狠的模样。
唐丽单手扶著镜子,她轻声说道:“眼神还是不够狠,人最难变的就是眼神。最容易出现破绽的也是眼神。”
“罗先生,你眼眸里头透著的都是善意,这可配不上现在这张脸。”
我微眯著眼睛,这张脸足够骗过很多人了。
唐丽的话也没错。
眼神,的確是最大的破绽。
我闭了闭眼,脑海里头莫名其妙想著的,却是当初的杨下元。
想著杨下元最后的诡异多变,那眼神之中的阴翳。
我极力去模仿,猛然间睁开眼。
再看镜子里头,我此时的眼神將我自己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