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坚硬的东西忽而钻过喉咙,咕嘟一下坠入了水中。
我还是吐个不停,几乎要將胃液和胆汁都完全吐出来了,作呕感还是很强烈。
旁边陈瞎子已经知会村民弄来了乾净的桶和清水,他和张尔直接过来搀扶我,將我换了一个桶,让我洗乾净身上污秽。
小腹的坠痛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就是轻鬆!
这轻鬆的感觉,好歹压抑了一些作呕感。
我赶紧也洗了一把脸,只是脸上的油污怎么洗,都感觉很粘稠。
我本来也准备去拔掉小腹上的银针,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己掉了。
刚才我吐出去的东西,肯定就是尸丹,我也鬆了一大口气。
噁心是噁心了点儿,至少命保住了……
我的確没有福气和本事消受这样的奇物。
张尔在搀扶了我之后,就命人將桶里头的水倒出来不少,最后探手从桶底捡出来了尸丹。
我本以为被我吞了那么久,这尸丹会有所变化。
可没想到,它还是如同鸽子蛋一般大小,表面圆润无比,透著青白色。
仿佛这段时间给我弥补二五精气,还有我受伤,它让我復原,都对它没有造成丝毫的损耗。
张尔的眼中也透出几分奇异之色,喃喃道:“阴尸结丹我听过,这种羽化善尸的尸丹,我还是第一次见。”
“本身的羽化尸,就已经生气十足,生气都结成了丹,可想而知其中生气应该多浓郁。”
“你能服下它,还能撑住这么多天,恐怕和你本身阴生子的大阴之命有关,死人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天生就有缺陷。或许它已经无形之间弥补了。”
说话间,张尔取出来了一个小小的锦盒,將尸丹放入其中。
盖上盖子之后,他竟直接將尸丹递给了陈瞎子。
我也深深地看著张尔,他对於尸丹並没有露出什么覬覦之色,这也令我惊诧。
陈瞎子接过尸丹,贴身装好。
东西给了陈瞎子或者给我,都是一样的结果,表明了张尔的態度。
同样也看出来,阴先生的风水术的確也有不少缺陷的地方。
张尔能取尸丹,阴先生却没做到。
我从乾净的水桶里头爬出来,张尔则是让我进屋去换套衣服,好好休息下。
他也没有立刻提要书的事情。
明显,他已经彻底理智了下来,没有像是山上那样魔怔了。
陈瞎子则是开口说没必要多休息,留在这里夜长梦多,要赶紧把金算盘拿回来,然后离开。
“金算盘?”张尔眉头一皱,他盯著我:“你把算盘弄丟了?”
我没接话,脸上也有几分苦意。
那几个髻娘村的村民则是收拾院子里头的东西,並且离开。
我先回房间换了衣服,我也不累,取了尸丹反倒是身体恢復更多。
本准备马上就和陈瞎子动手,寻觅村內找到那个侏儒,取回金算盘。
结果再推门回到院子里。
院子正中央,站著一个人……
沈髻头髮披散至脑后,却穿上了一身阴先生那样的唐装。
她从未以这种装束出现过,隱约之间,我仿佛觉得她和亭台之中的髻娘身影重叠了似的。
甚至不由得注意了沈髻的骨相。
沈髻的皮肤苍白,明显还是失血过多的虚弱。
屋门旁边,张尔,陈瞎子,何老太都守著我,他们一言不发,对於沈髻也很警惕。
“我想和你谈谈。”
“单独谈一谈。”沈髻轻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