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唤也早就看到地上的血跡了,他的喉咙隨著缓缓打开的院门上下滑动著,当看到躺在院子里面的修月时,几乎喉咙一紧。
春柳说道:“我走的时候,小姐只是晕倒了。”
隨意点头以作回应,容唤立马迈腿走了进去,地上的修月面色相较於刚刚已经好太多了,嘴唇上面的青紫已经渐渐消散,只是仍旧眉头紧皱,脸色惨白。
容唤抱起修月,吩咐道:“抱上被子,回屋。”
春柳立马点头,抱起地上的被子,跟在容唤身后回到了屋子里面。
將修月彻底安顿在床上,容唤才开始仔细检查她身上的血跡,只有胸口一些喷洒状的血跡,这个应该是別人的。
容唤也没有什么介意,直接手上轻轻拉动修月胸口的衣服,衣服很完好,没有刀口或者其余撕裂的地方,那么应该就是別人的血跡,这样的喷洒量,两个人一定相距很近。
身上流血最多的地方就是手掌,手心之中,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赫然其中,在容唤掰开修月紧握的手掌时,伤口一度破开,鲜血又缓缓流淌出来。
容唤朝一旁伸出手,春柳立马將乾净的白布递了过去,容唤腾出手,从胸口拿出一个青色的小瓶子,打开瓶口,將一些白色的药粉倒在了修月的手心。
白色的药粉似乎十分刺痛,修月在昏迷之中仍旧叮嚀了一声,手心紧紧握了一下。
將药粉洒均匀之后,容唤才拿起布子包扎,一举一动,细致入微。
眼看著修月的手心包扎好了,春柳在一旁试探性问道:“容公子,小姐她……”
容唤轻声道:“失血过多,精力耗尽而已,虽我不是大夫,却也看出一些,捎带我自然会找人来看一下,你守著。”
春柳点点头,忽然道:“小姐身上的衣服……”
修月此时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乾涸的血跡弄得皱皱巴巴的,就连脸庞之上都有些,看上去仿佛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思虑一下,容唤点头道:“你替她换了吧。”
春柳的手脚利索,很快就轻轻地將修月身上的衣服缓了下来,又换了一件乾净一点的,也遵从容唤的吩咐,果然,修月身上的伤口只有手上,但是脸色仍旧没有好转。
她刚刚换好衣服,容唤便领著一个老大夫来了,这个老大夫就是上次来给修月看病的老人,刚刚走进屋子,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立马道:“这不是老夫上次看的那位姑娘,她,她竟然……”
也不知道老大夫时惊讶於修月完好无损地从上次的伤势之中活了下来,还是惊讶於修月竟然又一次躺在了床上。
容唤站在一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一眼,瞬间让老大夫把所有的话都吞咽了回去,只好拿著沉甸甸的药箱走到床边。
床上的女子脸色惨白,呼吸微弱,但是平稳,他端详了一会儿,才轻轻握住修月的手腕,一脸沉重地开始號脉。
过了片刻,他才放下手,走到容唤身边,说道:“姑娘身体虚弱,身体之內,灵气匱乏,想必是操劳过度,加上有些失血过多,这些日子,要好生静养,否则就容易留下病根。”
春柳听罢,惊喜道:“这么说,小姐没事?”
老大夫点点头,笑道:“无性命之忧。”
容唤也笑了,原本一直紧绷著的身体瞬间放鬆下来,从怀中拿出一块沉甸甸的银子放到老大夫手中,说道:“此时,不可声张。”
老大夫悄然將银子收到自己的怀里,一切动作做的是行云流水,他笑著看向容唤,点头道:“容公子放心。”
说罢,他打开一边的药箱,就这桌子写出一个方子,交到容唤的手里,说道:“这个房子是调养气血的,可以帮助姑娘恢復。”
容唤收起来,转手放回了自己的袖口之中,他一摆手,说道:“春柳,送客。”
春柳“哎“了一声,赶忙走了出去,跟在老大夫身后,一路將他送出了容府。
等到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容唤还呆在屋子里,正目不转睛地看著床上一动不动的修月。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容唤一抬手,手中药方就飘呀飘呀地落在了门口春柳面前,同时而来的,还有容唤的声音:“送去药理铺子,顺带让厨房做些补血的来。”
春柳点点头,拿著方子一溜烟跑出去了。
又只剩下容唤和修月两人了,容唤闭闭眼睛,有些烦闷地柔柔眉心,看著床上的修月,也不知在想什么,眉眼沉寂,谁也看不透那里藏著什么?
床上的修月却正仿佛又一次经歷那样的场面,她看到一柄长剑忽然破空而来,然后直直地插入她前面那人的胸口,她站在身后,都能看到那透露出来的剑尖之上,低落的颗颗分明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