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十天半月也就罢了,亲事既然定下来,还能耽搁十年二十年不成?”乞丐嘲讽笑道:“姑娘,別问言家的事了,什么时候你也嫁个好郎君,让我们这帮邻居喝口你的喜酒啊。”
小玲立马拉下脸来,呸了一声:“谁和你们这帮臭要饭的是邻居!”
说完她转头便走,身后的乞丐笑的放肆,更令她生气。
不过小玲虽然心里犯嘀咕,到底是不敢把这件事说给苏云蓝听。
她知道苏云蓝唯一的心愿就是嫁给言鸿泽,当初言鸿泽和苏绽青定了亲事,她没嫁成,如今家世不在她更不可能为人正妻,所以陪伴在言鸿泽的身边,便是她的梦想了。
言鸿泽答应她,正妻入门后马上迎她进门,如今她怀著孩子即將分娩,言家不可能將她拒之门外。可现在言鸿泽已经成了亲,却连口风都不透露,难不成是不打算让苏云蓝进门了?
小玲心不在焉,做鱼汤时动作也乱了很多,错把调料放混,苏云蓝喝了一口便吐了出去。
“你怎么做的,这么咸?”苏云蓝本就因为言鸿泽心里存著气儿呢,以为小玲是故意作践她,生气道:“他说你做事妥帖,厨艺也是一绝,我才同意你近身伺候的,你可別当我现在落魄,便要欺辱我头上来。”
小玲看她大著肚子,也是个可怜人,便跪下了说道:“姑娘,婢子不是有意的。”
“你是不是有意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伺候我的时间也不短了,还能犯这样的错误,没有心眼难道还能没有脑子吗!”
苏云蓝越想越气愤,用力將手里的勺子扔在了白瓷汤盅里。
她用力有些大,勺子磕在盅壁上,直接磕裂,热汤蹦了小玲一头一脸。
辛辛苦苦做了一道鱼汤,伺候苏云蓝这么久,本以为和苏云蓝相处的不错,但她跟言鸿泽吵架为何要拿自己撒气?
这段日子的委屈积赞在腹中,小玲忍无可忍,却也不敢同苏云蓝爭吵,只能深吸一口气说:“姑娘,这件事確实是婢子做的不对,但婢子也是无心之失。”
“鬼才信你的无心之失!”苏云蓝依然不依不饶,心里把小玲当成了言鸿泽派来气她的。
小玲深吸一口气,忍著怒火语气平静道:“姑娘,婢子心里装著事,这才认错了调料,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事吗?”
这话果然勾了苏云蓝的好奇:“什么事还能比我养胎重要?”
“婢子適才出门买鱼时,听见巷子口有几个乞丐在议论言家的婚事,说是前两日办的,十分风光。”
算算日子,那不是言鸿泽来看她之前吗?
苏云蓝一直深信言鸿泽在婚后就会接她入府,但言鸿泽压根不提这茬儿,岂不是在骗她?那她日后再想进言家岂不是更不成了!
听见小玲的话,苏云蓝手都控制不住的抖,好半晌才说:“几个乞丐说的话,不足为信。”
看她自欺欺人的样子,小玲心里竟然觉得有两分解气。
“乞丐说的话是不足为信,但他们也不可能凭空说这些,婢子听了这些也只是怀疑,姑娘別误会,你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去询问。”
话音未落,苏云蓝就站起身来,拔腿往外走。
那几个乞丐还守在巷口不散,苏云蓝挺著肚子走到几人面前,质问小玲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当她从乞丐口中確认以后,仿佛天都塌了,这些话令她惊骇欲绝,几乎站不住脚,扶著墙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伺候她这么久,小玲终究是於心不忍,扶著她劝:“姑娘,公子许是有苦衷的,等他日后想清楚了,自然会接你入府。”
“他不会骗我的。”苏云蓝看向言家所在的方向,语气悲哀道:“上次他娶妻都提前告诉我,承诺我马上就会入府,这一次他却瞒著我,这不是摆明了不想让我入府吗!”
眼看她的情绪有些崩溃,小玲心里也后悔:“姑娘,你现在还怀著身子呢,可要当心才是啊!不如走一步看一步,有这个孩子傍身,以后总会好的。”
“我要去亲自问他。”苏云蓝扶著墙站起身来:“我不信旁人的鬼话,我要听他亲自同我说!”
言家大门前,马月慈进去说了好一会儿话,哄著言鸿泽赶快去马家道歉,快些把婚事办了。
他男方耗得起,马月慈一个姑娘家可耗不起。
言家也早有此意,只是言鸿泽最近被苏家余孽嚇的厉害,不太敢往马家去。如今马月慈都找上了门来,也就没有他不去的道理了。
言鸿泽父亲笑著同言鸿泽说,让他好生把马月慈送出去,二人一前一后走出言家大门,马月慈回过身说:“不用送了,你快回去吧,等得空了来我家,和我父亲他们好好说一说。”
“这个你放心,我准备一番,明日便登门拜访。”
说完,言鸿泽淡淡一笑,那笑容落在马月慈眼中,十分的和煦英俊。
看见言鸿泽笑,马月慈觉得自己似乎没那么丟脸了,哪怕她自降身份先到言家来劝,那她也是不亏的。
毕竟像言鸿泽这样的美男,整个京城也寻不出几个来。
不远处巷口中,苏云蓝扶著肚子,看著二人对视而笑,胸腔之中仿佛有团火在烧。
她为了言鸿泽付出了所有,凭什么被这样对待!
小玲从后头追过来,看著眼前的场景也有些吃惊,喃喃道:“莫不是回门?”
苏云蓝面有慍色,怒火中烧,怒吼一声贱人,发疯一般冲了过去。
马月慈顺著声音回过头去,被疯妇一般的苏云蓝嚇了一跳,言鸿泽亦是大吃一惊,呵斥道:“你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还不知你要將我丟在那院子,和你这家世显赫的正妻缠绵悱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