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马皇后的亲侄女啊!若是脸上落下个疤,他们言家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马月慈当然也知道这点,她对言老爷再无尊敬,大声道:“你立马派人,进宫去请太医来,若是我的脸有什么好歹,我和你们都没完!”
言老爷能说什么,只能吩咐人赶快去请太医,心里憋著的气就要憋不住,站起身拄著拐杖走到言鸿泽身边,一脚將他踹倒。
“混帐东西!你怎么能与她还有牵扯,你不知道这意味什么吗!”
“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是一时衝动,没想到会酿成这样的结局!”
作为与苏家相处多年的人家,言老爷当然一眼就认出了苏云蓝,他以为马月慈也认出了苏家的二姑娘,说话也没有了顾忌:“苏家犯事,女眷尽数死在边关,可她却被你养起来还大了肚子,你可真是该死!”
听到这儿马月慈才想起苏云蓝是谁,她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忍著疼扯著嘴角说:“你好大的胆子!那人是苏云蓝?苏云蓝可是罪臣之女啊!”
言鸿泽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想著自己就该早些杀了苏云蓝,现在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我问你,苏云蓝腹中的孩子,当真是你的吗?”言老爷问道。
言鸿泽无话可说,只能僵硬著脖子点了点头。
看他这样,言老爷忿然作色,又是一脚踹了上去,只恨自己就这一个儿子,不然他非要活活打死言鸿泽这个缺心眼的不孝子!
太医从宫里请出来,宫里自然也就知晓此事了,在场的百姓也多,这件事如风吹就散的蒲公英,几乎是一瞬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言鸿泽的妹妹言若敏乍然听闻还以为是讹传,当她赶去母亲房间里时,看母亲晕在床榻上,便明白了究竟怎么回事。
她又赶快去了正堂,言老爷正死命的打著言鸿泽,她赶快出声道:“父亲三思啊,您就哥哥这一个儿子,將他打坏了我们言家可不好了!”
说完,她夺下了言老爷手中的拐杖,又劝道:“父亲身子也不好,一身的病痛,可不能生这么大的气。”
说起来这言老爷年岁也不大,还不到五十,只是身子实在太差,早早的拄起了拐杖,一年四季各种病痛,吃下的灵丹妙药都仿佛餵进了狗肚子,在他身上一点好处也体现不出。
有女儿在这儿相劝,言老爷也不敢听,毕竟现在是当著马月慈的面儿,他必须要拿出態度来。
所以他將言若敏轻轻推开:“你別替你那个不懂事的哥哥说话!你若是个男丁,这家里还有他什么事?丟人现眼,简直是把我们言家的脸丟光了!”
马月慈的脸疼的厉害,布已被血浸的通红,看起来就让人心慌,她自己也怕的厉害,什么也说不出了,只一个劲儿的哭。
言若敏又去劝马月慈:“马姐姐,今儿的事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不爭气的哥哥惹的祸事,你要打要骂都是应该的,有我与父亲在,哥哥不敢说一个不字!只是妹妹想在这儿劝马姐姐一句,再过不久你就要进门,做我的嫂子了,我很喜欢你这位嫂子,家里人也都欢喜的不得了,你可千万別因为我哥哥的错误,而恼了我们啊。”
马月慈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就你们家这样的门户,我才不愿意嫁呢!”
其实在场眾人,只有言若敏看的透彻。
苏云蓝的簪子戳的那么深,血流了这么多,又是伤在脸上,八成是要留疤。
真若是留了疤痕,任她家世再好,也难以嫁到高门大户去。
因为她和言家定亲的事人尽皆知,又在言家大门前闹的那样不体面,谁家也不会冒著风险娶马月慈进门,所以马月慈大概率只能和言鸿泽凑合过日子。
言若敏之所以这样劝马月慈,是想让她出面为言家说两句好话,以免帝后將怒火撒在言家身上。
“好姐姐,你不愿意嫁,我可巴巴儿的盼著你进门给我做嫂子呢!”
“你那好嫂子今儿已经进门了,还是挺著大肚子进来的,说不准能给你添个好侄子!”
看她说话这样不客气,言若敏也没完心里去。
马月慈又说道:“你们可別高兴的太早,言鸿泽把罪臣子女养在外头,又让人家大了肚子,此事我同你们言家没完!”
言鸿泽垂下头去,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和马月慈成了亲,他的前途不说是一片光明,那也是一帆风顺,谁知半路杀出来一个苏云蓝!
他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
就在堂內气氛十分尷尬时,一个婆子匆匆跑了进来:“老爷,那妇人生了!”
马月慈心中一惊,她以为苏云蓝动了胎气,不会生的如此顺利,没想到太医还未到,孩子就平安降生了!
坏事之中摩挲好事,言老爷对於自己添了晚辈还是高兴的,便压著火气问:“男孩女孩?”
“回老爷的话,是位千金!”
这话像是一桶水,將言老爷心中生出的火苗一瞬间浇灭。
他不满的一皱眉头:“是个女娃?真是不爭气!”
马月慈在一旁说著风凉话:“指望一个罪臣之女能生出什么好货色。”
言老爷不悦的撇了撇鬍子,到底是不敢说什么。
太医匆匆赶来,一块儿到的还是马月慈的父亲马赋財,她父亲一进门二话不说,先是狠狠踹了言鸿泽一脚,踹的言鸿泽往前一倒,额头磕在了桌沿上,顺著脸颊往下淌著血。
马赋財还嫌不够,又上脚狠踹言鸿泽,那架势仿佛要將人活活打死。
言老爷想阻拦却无从拦起,言若敏也不敢吭声,只是暗中扯了扯马月慈的袖子,可怜巴巴的说:“马姐姐,好姐姐,你快救救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