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这几日还会不会有人往树上系香囊,但距离我父亲被陷害还有不到半月,他一定还会再来一趟,告知你更多隱秘消息,所以你要看住那棵树,万万不能叫人逃了!”裴十柒说:“只要你能做到这件事,你依旧是我霽月居的一等丫头,那个金环我也不杀,她的功夫不弱,留在我身边也有点用处。”
听她这样说,银烛顿时笑了,悲凉的扬起嘴角:“谢姑娘成全!”
外头传来了敲门声,流萤在外说有事要告知裴十柒,裴十柒看了银烛一眼,银烛明白了她的意思,赶忙將泪痕擦拭乾净,端了洗脚水出去了。
流萤与银烛擦身而过,注意到了银烛的不对劲,但她也未多想,同屋內的裴十柒说道:“姑娘,朱家派人传来消息,说去新兵营送信的已经到了。”
“是什么人去送的?可有回信?”
流萤递来了一封信:“是朱家的二公子亲自去的,拿回了这封信。”
裴十柒將信拆开,认出了梁国公的字跡。
知晓此事,梁国公也很惊讶,但建阳帝下令让他好生巡视,出一点问题拿他是问,因此他还不便回来。倒是与他相见恨晚的三皇子薛骋,得知这件事后打算明日便回来。
西郊大营中,梁国公沉著一张脸,和薛骋在一起討论究竟是谁要这么做。
寧寿长公主?瑞王?还是马皇后?
他裴家在京城没什么有深仇大恨的人家,他虽是一等公爵,但建阳帝重文轻武,平日里对他难有一个笑脸,害他的人究竟是图什么?
不过薛骋却想起了什么,在旁边悠悠说道:“当年苏冶苏大將军也没什么仇家,不也依旧被陷害,全家因此惨死,苏家人无一生还。”
梁国公听见这话喉头一紧,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確认帐中没有別人,低声道:“此事的蹊蹺你我心里都有数,但不要轻易出口。”
“国公爷您闭口不言,不还是被人盯上了吗?那害您的人,估计是想让您走苏大將军的老路。”
梁国公捏住了拳头:“苏家血流成河,男丁死了个乾净,女眷也都死在流放路上,朝中知情大臣都被封了口不准说话,这样的惨剧难道还想让我梁国公府尝一遍吗!若让我知晓那作恶多端的小兔崽子是谁,我扒了他的皮!”
“令郎將这件事传信给我们,就是想让国公爷能提前做个准备,我们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您要早做准备才是。”
薛骋这话让梁国公恢復了一些理智:“他们想要陷害微臣,无非是想用覃轮下手,我们虽知这藺如风並非真正的覃轮,但別人不清楚,若想跨过这灭顶之灾,便要从藺如风的身上下手。”
“我若是猜的不错,等不了几天,藺如风便要在新兵营中闹事了,而且闹出的事只会大不会小,甚至是轰动整个京城的那种,才能將梁国公您彻底的拉进去。”
“不然微臣现在就去宰了藺如风,没了他做导火线,那帮人可消停了吧!”
薛骋淡淡的摇了摇头:“没有藺如风,还会有张如风白如风,他们既然已经开始害你,便不会轻易收手。”
梁国公只觉懊恼,往日里杀伐果断的他,今日却仿佛被束缚住了手脚。
薛骋说:“这段时日,您只需要盯死藺如风,容我回去替您找找证据,可证明您的清白。只是想证明藺如风並非覃轮是有难度的,毕竟京中已经传开了,就等著藺如风闹事做实国公爷身上的罪,如果藺如风这会儿死了,有心之人也会用此事大做文章。”
“三皇子,那您说微臣该怎么办?什么以静制动,微臣等不及了!”
梁国公实在掛念家里的三个孩子,还有裴家几代的脸面名声。
薛骋思考了许久:“现在看来,此事暂时无法可解,毕竟藺如风在新兵营张扬了这段日子,没人不知他的存在,他的功夫也不弱,想无声无息的將他除去並不容易,旁人多少会注意的。倒不如藉由他的存在,谋划另一件事,让他成为我们的棋子。”
此时的藺如风,正坐在窗前,用一块帕子轻轻的擦拭著自己手里的刀。
窗外的月亮很圆,快中秋了,不由让他又想起了覃轮。
他的哥哥虽然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自小对他便很好,只可惜为別人办事丟了性命。
查到他哥哥並且监斩的,就是苏冶!
苏冶死时,他连著庆祝了好几日,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也走了哥哥的老路,被人所玩弄在股掌之间,只能为了別人做事。
这样也好,那些人对不住他的哥哥,他也没必要留著他们的性命!
天刚刚亮起,薛骋跨上了马背,回到了京城,趁著无人注意,翻进了裴十柒的院子。
从裴十柒的口中,他才知道还有这么个组织的存在,而且藏在梁国公房中的假证也均被发现,算是把裴家从鬼门关拽回了一步。
“若是那葛叔的人会在夜里进到霽月居来,你何不將他扣下来?”
裴十柒淡淡一笑:“你能想到的事,我也想到了,只是昨晚他人没来,不知哪一天会来。”
薛骋与她將了覃轮和藺如风的事,这勾起了裴十柒的记忆。
从前她父亲查到了覃轮的蛛丝马跡,暗中报给建阳帝,这才將覃轮抓捕归案,后来还做了监斩官,眼睁睁的看著覃轮被斩首。
覃轮死后没几天,就有一个人对她下手,差一点被他得了手。
裴十柒没看见那人的正脸,但她看见了那双眼睛,与覃轮很像。
或许那人就是藺如风,他早就想报復甦家了,为他的哥哥报仇。
“藺如风想害苏家有跡可循,但他为何要害我们国公府?他哥哥被处死时,我父亲人都不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