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调查的人是梁国公,谁让你对梁国公的子女用刑的?”薛骋逼近审讯官:“別说你是不是自己夹带了私货,此事是父皇命我前来调查的,你跑不掉!”
听见这话,审讯官的脸上血色尽褪,腿一软向下栽去。
薛骋適时的鬆开了手,回过头看著齐通和另两名文官说:“诸位都看见了,大理寺办案子,靠的不是调查取证,而是对嫌疑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严刑逼供,眾人亲眼所见绝非虚假,他方才说的话诸位可都听清了?”
“哪里会听错,他这是在逼迫裴姑娘签字画押,还用一家人的性命做要挟,如此对待一个女子,实在是令人气愤!”一个文官作揖道:“三皇子请允准微臣先行告退一步,微臣这就去写明奏章,弹劾他这大理寺!”
这审讯官都懵住了,他下意识看向外头,自己的手下站在外面,低著头连话都说不出一整句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皇子!”审讯官爬起身来:“是陛下命臣调查此案,大理寺办案自有章程,三皇子为何要阻挠我们办案!”
薛骋淡淡转头,眼中的愤怒毫不掩饰:“让袁栋亲自进宫去和陛下解释吧!”
走出牢房拐角,裴昭肆和裴昭行兄弟已经被救出,其中裴昭行被打的浑身是伤。
不用猜,他这莽夫性子,定然是对审讯官动手了。
可薛骋不能重点突出这个,只能当著文官的面儿说:“裴姑娘一个姑娘家都被用了刑,何况这男子了?”
裴昭肆也听出了他的意思,伸手捂住心臟的位置说:“三皇子,不求您能救我,只求求您救下弟弟妹妹,我死了才能闭上眼。”
他这有些糟糕的演技让薛骋有些接不上,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裴十柒。
裴十柒大步衝过去將裴昭肆扶住,哭道:“大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哪里不舒坦?他们对你用刑了吗!”
“並非用刑,他们为了强迫我签字画押,餵了我一颗药丸,此刻怕是要发作了。”
这话裴十柒自然不信,可裴昭行深信不疑。
他撑著身子站起来,直奔裴昭肆的审讯官而去,到他面前一个左勾拳接一个右勾拳,將人打的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
以为躲过一劫,谁知裴昭行又一把將人拉回,重重的用膝盖顶著他心窝,一脚把人踹到牢房的门上,接著摔到地上。
“你餵给我大哥哥的是什么!啊!”裴昭行如疯了一般,揪著审讯官的衣裳,几乎要將人勒死。
裴昭肆和裴十柒对视一眼,都没打算拦裴昭行。
別人眼里的裴昭行是个为了兄长挺身而出重情重义的人,但在裴昭肆和裴十柒眼里,他却是个演戏时必不可少的强將。
审讯官被打的鼻青脸肿,却据理力爭的说:“我没餵他吃什么药丸,你们別胡说八道!”
裴十柒哭著说道:“二哥哥被打的一身伤是真的吧?你们都敢严刑逼供了,餵大哥哥吃毒药得到证供又有何可意外的?方才你们说让我们拿出证据自证清白,现在难道你们不应该拿出证据来自证清白吗!”
几个审讯官面色难看,谁也拿不出证据,只能任凭言官们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们。
“多说无益,进宫吧,看看父皇如何决断。”薛骋回身衝著齐通等人作揖:“还请诸位能將大理寺发生的这些事如实稟报给陛下,大理寺的人摧残朝中栋樑,企图用严刑逼供得到虚假证词陷害朝臣,这行径轻车熟路,被冤枉的案子恐怕不止今日这一件。”
几人立马进宫,裴十柒跟隨两位哥哥也进了宫里,左看右看也没瞧见梁国公,心里不免担忧起来。
薛骋走到她身侧,低声说道:“梁国公很安全,你放心。”
这句你放心,就如同一根定海神针,让裴十柒莫名安心下来。
大殿之中,白老太师双手拢於袖中,神色十分不好看,怒视著位置上坐著的建阳帝。
建阳帝惧怕白老太师的眼神,本能迴避著,谁知白老太师突然说道:“当初微臣教导陛下,凡事不可只听一人之言,也別全权安排给一人处理,这样会令权利混乱,贪污腐败只会多不会少。陛下您看看,今日情形与微臣当日所言,没差分毫吧!”
他说话的语调慷慨激昂,虽不是有意为之,但建阳帝却依旧听出一身冷汗来。
先帝在时,让这位白老太师好生教导他,甚至用上了头悬樑的法子让他好好读书,他虽然心里厌烦白老太师,却实在没有勇气与白老太师硬碰硬。
好在他现在已是帝王,不用在看別人脸色,在白老太师面前才能稍微的喘口气。
“就如您所言,朕也是让顺天府齐通去帮助的,可还是落下这个结局。”
白老太师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里头生气,但为了要顾全大局,嘴上却不能说。
因此他直言道:“这案子与臣有关,臣不便多言,万一说了什么惹怒了陛下,怕是陛下也要將臣处置了!大理寺的人背后是谁臣也懒得想,陛下请自便,臣年纪大了,先走一步。”
说完,白老太师一甩袖子,作势便要走。
建阳帝赶紧出声將人拦下:“白老太师!您说说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一样闹脾气。”
白老太师冷哼一声,傲娇道:“陛下觉著臣说的不对,那臣闭嘴就是!任由那些有心之人摧残忠臣,伤害国本,微臣就当瞧不见。”
“您说的这叫哪里的话。”建阳帝被讽刺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