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釗整张脸都愤怒起来:“若不是言鸿泽那混蛋死活不给药草,三殿下也不用赶到旁出去寻草药!”
裴十柒咳嗽两声,看向丁釗:“你的功夫我放心,你快去寻他吧。”
“那怎么成?殿下让属下守著你。”
“我能有什么事?你放心,我不会乱跑,我就在这儿等著你们回来。”裴十柒几乎带了哭腔:“你一定要把他带回来啊。”
丁釗看她神情坚定,一咬牙说:“裴姑娘放心,属下一定会將殿下平安带回来!”
看著丁釗穿上斗笠骑上马,一头扎进了暴雨之中,裴十柒深吸一口气,右手忍不住捂住了胸口,暗暗祈祷两人能平安回来。
传话的官兵默默退了出去將房门关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意,转头去了言鸿泽的房间。
“言大人,果然与您所想的一样,三皇子的手下去寻人,房中只剩下了裴十柒一个人。”
言鸿泽笑了笑:“看来这两人在彼此心中都很重要啊。”
“接下来,殿下您想怎么办?”
“这雨如此大,如果真遇上了山体滑坡,三皇子死了也就死了,谁还能追究老天爷不成?”
“可毕竟是您让三皇子去的。”
言鸿泽慢慢转头瞪了他一眼:“我是奉旨办事,陛下怪不到我的头上,要怪只能怪薛骋带了裴十柒,他若是不带又怎会有后头那么多事?左右瑞王的人已经去了,三皇子因遇难而亡,裴十柒和三皇子两情相悦,得知此事后悲慟而亡,听起来是不是很合適?”
“言大人说的是,听起来格外合適呢。”
言鸿泽起身道:“既如此,便去裴十柒房里转转,將她杀了以后丟进水坑,回头就说她出门去寻三皇子晕倒在半路,被雨水给淹死了,切记不可见血。”
浓重的夜色因暴雨的遮掩,除了雨声什么声音都传不到屋內,裴十柒守在房中如坐针毡,最后终於忍不住,穿上外衫拿起一件斗笠披在身上,想要出门去寻人。
然而就在她的手准备將门推开时,忽然听到窗子传来了一些响动。
多年练武让裴十柒的耳力绝非普通人可比,她一个闪身躲到了一处屏风后头,藉助屏风的遮挡,人躲进了衣橱。
两个蒙面的男子从窗子钻了进来,湿噠噠的脚印走在房中,转了一圈却未能找到裴十柒。
“奇了怪了,也没听说她出门了啊,怎么好端端的人还没了?”
一个男子摸了摸桌上的茶杯:“茶还是温的,人就在周围,既然没出门,那就在屋里。”
另一个人听见这话,目光停留在了衣橱之上,一脚將屏风踹开,长刀拔出刀尖直指衣橱。
躲在衣橱里面的裴十柒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眩晕的感觉让她冒出了冷汗,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死。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决不能就这么丧了命。
在男子想要用刀將衣橱打开前,裴十柒一脚將门踹开,门重重的磕在男子的鼻子上,疼的他一声嚎叫,捂著鼻子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他娘的,该杀的贱人!”男子一甩手上的血,用袖子胡乱擦了擦鼻子,伸手想要去抓裴十柒的头髮。
裴十柒拔出匕首划伤了他的胳膊,逃出衣橱想要跑,却被他一脚踹在背上,一个踉蹌跌倒在地上。
另一个蒙面人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企图活活將她掐死。
求生的本能让裴十柒握紧了拳头,一拳头打在男子的太阳穴上,接著曲起膝盖用力垫在他的下身,男子接连惨叫两声,捂著下头侧倒在地上,嘴里奶奶骂个不停。
裴十柒赶忙爬起身,可这两人也並非那么好对付的,一人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屏风,屏风撞击到裴十柒的步子,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扶住了门框,她便会再次摔在地上。
头晕晕的,脸热热的,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放光了,裴十柒艰难的喊出一句救命,却被淹没在这浓重的夜雨之中。
就在她將房门推开想要跑出去时,蒙面人猛扑过来將她扑倒在地,一耳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的思绪被打回了那片沙漠。
当时也有一个官兵,重重的打了她一个耳光,將她乾裂的嘴唇直接打出了血。
滔天的恨意席捲而来,裴十柒拔下头上的髮簪,一下扎在男子的大腿上,趁著他捂腿的剎那拔出釵子狠刺他的心臟,让他毙命在自己面前。
然而紧接著,另外的蒙面人从屋內追出来,一只脚踩住了她拿著簪子的手,將她的胳膊狠狠踩进了泥水中,接著扯著她的头髮,其他將她拖到水坑边。
“救命啊!”裴十柒用尽全力喊出一句,却无一人回应。
绝望將她从头包围到脚,裴十柒拼命的捶打,但高烧令她失去了力气,拳头软绵绵的毫无攻击性,头也越来越晕,甚至头髮被扯的同感都感受不到了。
在她快要失去意识时,一支箭刺破雨幕从旁射来,正中男子胸口,裴十柒眼睁睁的看他倒在自己身边。
接著是马蹄踏水的声音,裴十柒心里那根弦一松,看向薛骋所在的方向。
果然啊,那样厉害的薛骋,自然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她便放心了。
见人再次晕厥过去,薛骋嚇坏了,下了马將人揽在怀中探了探她的鼻息,確认人还没死,对丁釗喊道:“去找廖太医来!”
“什么!三皇子活著回来了?”言鸿泽诧异的质问自己的手下:“裴十柒那贱人没杀成?”
手下跪在他的面前,满面惭愧:“裴十柒就算生病,那也是將门虎女,不仅没死成,还反杀了一人,另外一个被三皇子一件射杀了。”
言鸿泽一拳重重锤在桌面上:“这次算是露了马脚,后头再想动他便不方便了!怪我,不该把事情安排的如此不详细,只是我也没想到瑞王的手下这般无能,那么多人连一个三皇子都杀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