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齐通带伤进了宫,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给建阳帝。
建阳帝不知是该担忧还是该高兴,询问道:“刺客呢?抓住了没?”
“回陛下的话,微臣命人將刺客控制住了,只是人吞了毒死了,没救过来。”
“也就是说,人还没来得及审,就服毒自尽了?”
齐通虽不想承认,却也只得承认:“正是如此。”
“所以他是谁派来灭口的,你也不知道?”
“微臣还没来得及审,不过既然这桩案子直指长公主,想必是长公主派来灭口的。”
齐通只想一心把寧寿长公主拉下水,做实她派人灭口的事实,然而建阳帝听了这话却不悦道:“没有切实证据,不可胡乱攀咬,你当了这么多年刑部尚书,这点道理还不懂吗。”
听出了建阳帝的回护之意,齐通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下跪致歉。
建阳帝心里一松,人证死了一个,对於大理寺查案来说也就多了一些困难,於是他一挥手:“下去吧,另一个人证要看管好,再出现类似的事,你这刑部尚书朕看也干到头了。”
走出皇宫的齐通情绪不佳,正碰见大理寺卿也进宫,两人將这件事前后一对,都认定背后的凶手就是寧寿长公主。
只可惜刺客已死,没有证据证明人是她派的,这哑巴亏也只能由齐通来背。
“索性,这一次去梨村和大庆村的收穫不小,我先进去回稟陛下,齐老弟回刑部吧。”
梁国公府內,裴十柒因白日不能出门,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
画屏气哄哄的进来,同她说道:“芳姑娘来了。”
裴十柒不解道:“堂姐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你这样生气。”
“上次有人陷害国公爷,她可怕的像什么似的,一直不敢登门。平日三天两头说销不够用,支出太多上门討银子,国公爷被人陷害,她的销可就够了,如今姑娘您从疫区回来,她还有脸上门。”
流萤在一旁训斥道:“行了,总说这事做什么?没的让姑娘烦心。”
“堂姐今日过来是要做什么?”
“她是和二夫人一起来的,说是许久没见姑娘了,心里头掛念,要见姑娘一面。”画屏对杜氏母女两人嗤之以鼻:“依婢子看,每一次二夫人和芳姑娘过来都是討东要西的,姑娘还是不去的好。”
裴十柒闻言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正好在家中无趣,来个人与我说说话,打发打发辰光也是好的。”
这次的裴十芳不知是变得聪明了还是怎么样,穿著十分朴素,戴的首饰也不贵重,姿態放的极低,瞧见裴十柒后態度也很好。
说白了都是裴家的人,里头闹的再凶,外头看起来也要一片祥和,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杜氏说道:“之前因为你堂姐不懂事,给你添了许多的麻烦,还让外人笑话你,婶母这心里啊实在是过意不去。听说你出京去疫区帮忙,我实在是佩服,所以想著等你回来了看看你,”
裴十柒闻言装作不解道:“我回来已有几日了,怎的婶母带著堂姐今日才过来?”
杜氏一听这话,嘴角顿时僵了僵。
她倒是想第一天就来,第一时间將关心送上,可裴十柒是从哪回来?那可是死了几百人的梨村啊!
万一裴十柒身上染了什么不乾不净的东西,带回来一些疫病,她和女儿也感染了可怎么办?
所以她和裴十芳商量了一番,决定静等几日,若是裴家上下都没出现这种病症,她们再登门。
如今到了该登门的时候,杜氏也不含糊,笑著说道:“这不是忙吗,天气凉了,婶母给你做了一些针线,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不过现在送来也不晚吧。”
裴十柒接过杜氏递来的东西,隨便看了两眼,里头有一些手帕袜子,还有贴身穿的肚兜,都是一些小玩意儿,若是从她出门那日开始算起,想来没几天就能做好了。
细看针脚,裴十柒猜到不会是杜氏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想必不是在外头买回来的,便是院里的下人绣的。
不过她没有当面拆穿,而是將这些玩意儿隨手递给了一旁的流萤,转头对杜氏说:“那就谢谢婶娘了,我这次出去还算顺利,你不必为我担忧。”
裴十芳见机说道:“之前和妹妹有些误会,是我的不对。”
“上一次咱们姐妹见面,你不是已经道过歉了?”
“那不一样,以前我是有看不惯妹妹的地方,现在想来都是误会,妹妹你的品性让我佩服,是打心眼儿里服气的。”裴十芳越说越不好意思:“我母亲也想明白了,都是一家人,何苦过的像仇家一样?咱们姐妹还是和和气气的好,省得让外人白捡笑话。”
裴十柒淡淡一笑:“之前婶母闹著要分家时,外人可没少看笑话吧?我虽心里把你们当做一家人,可到底已经分了家,算是两家人了,真是可惜了。”
杜氏被讽刺的麵皮一紧,急忙说道:“不可惜,不可惜,以后有什么用得著的地方,十柒你直接和婶母或者你姐姐张嘴就是,这梁国公府也没个女眷操持,来日昭肆他们兄弟成婚,必然要有个妇道人家帮忙的,十柒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操持家务这种事交给我就好,有需要帮忙的千万別同我客气。”
看这架势,是想稍微一低头,便获得裴家人的原谅,从而名正言顺的回到梁国公府里来?
而且听杜氏的意思,还想当这国公府的女主人?
裴十柒嘴角虽掛著笑,但心里已经开始唾弃这对母女,语气不咸不淡的说:“这些年来我父亲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家里虽无妇道人家打点,但总归是没出什么乱子。况且大哥哥这些年来把府內府外都操持的很好,父亲在外征战他留在家中也从未出过紕漏,我相信大哥哥的能力。”
杜氏心里头骂裴十柒小心眼,是个记仇的东西,嘴上却半个字的不满都不敢表达,只一个劲儿的说:“那对,昭肆的能耐咱们都是知道的,婶母对他也是十分的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