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骋接过袖扣装作仔细检查的样子:“这扣子这么黑,什么样的衣裳会配这种扣子?会不会是府上的下人掉的?”
官兵笑了一下:“三殿下不常办案,不知这扣子的来歷。下官在刑部这些年,抓的不少盗贼刺客都穿这样的衣裳,通体黑黢黢的,可以借著夜色很好的隱於黑夜之中,这扣子的材质和顏色和那些黑衣上的扣子没差,估计就是那天的刺客掉的。”
“若真是如此,这可真是个重要的证据。”薛骋把扣子递给了他:“好好保管。”
眾人走到墙边,这里的地面有些杂乱,脚印依稀不清。
其实是薛骋昨晚特意过来踩的,隱藏了裴十柒女子的脚印,用自己的脚印將这些都踩乱了。
许是刑部挨了训,这些刑部的官员办起差来也认真的很,低著头打量那鞋印,其中一个人还拿他自己的脚比对。
“好像照比我的大了一圈?”官兵私下看了看,瞧著薛骋说:“三殿下,仿佛和你的脚印差不多。”
薛骋抬起脚看了看自己的鞋印,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那盗贼和我身量相仿,否则不会踩出如此相像的脚印。”
眾人又一同去了被火烧的库房,这里大部分的东西都被烧毁了,没被烧的玩意儿也难逃被毁,黑黢黢的再不值钱了。
“既然是盗贼,到了此处自然是该偷东西才是,有何理由要放火呢?”齐通不解的问。
薛骋看向了马家的下人:“这里失火了以后,你们可有做详细的调查?都烧毁了什么,倖存了什么,或者丟了什么,可有记录?”
下人立马回应:“確实是丟了一些东西,就比如这口箱子,原先里头堆满了番外进献的珠宝首饰,如今虽被烧毁了大半,却也能依稀辨认出形状来,当时巷子堆的满,就算是都烧成了灰也不可能只这些玩意儿。”
薛骋点了点头:“首饰这东西,只要用料好样式精致,基本都会保值的,其他大件儿盗贼们不方便运,也就只能在这些小件儿上动手了。”
下人也说:“基本都是首饰丟了,陛下平日赏赐的东西都登记在册,小的仔细找了,丟了好些值钱的玩意儿。”
“那些首饰你可还记得长什么样子?”
“记得。”
薛骋看向齐通:“麻烦差人到京中各大典当行详细问问,我怕是有人將那些首饰流通出去换了银子,首饰金贵他们想带出城不容易,很可能在京中就已经流通了。”
京城不大,典当行虽多但都是在户部登记在册的,查起来不过一天半的工夫,就查出了这些首饰的去向。
马赋祥的下人亲自去辨认,还有马赋祥的夫人也一同去了,看了以后確认这就是马家丟失的玩意。
里头大部分都是宫里头的,典当行的老板一看这些东西就知道不会是次品,高价全收了,没想到会摊上这么一档子事。
看见薛骋带人风风火火的进来,老板嚇坏了,连忙解释:“小民是前日收的这些首饰,也详细问了首饰的来路,还请他写了字据,一应物证都有。”
薛骋將手隨意搭在柜檯前:“把字据拿出来瞧瞧。”
来典当行典当东西或者卖东西都是要写字据的,为的就是避免日后打官司,老板利落的取出一沓字据来,一张纸的摊在桌面上让薛骋看。
“当时来卖东西的人长什么样子?是自己的玩意儿,还是替主家办事?”
老板回想了一番:“小民瞧著不像是他自己的东西,倒是像给主家办事,因为他穿的衣裳款式不新,没有哪个主家会穿的像下人一样穷酸,偏那小子又养的白胖,看起来倒像是有福之人,应该是跟在主家身边相当得力的人,没吃过什么苦头的。”
薛骋拿起一张字据上下扫了一眼:“文状元府邸?”
“小民问了那男子出处,殿下也知道做这行的怕过后揽麻烦,都愿意问的详细一些。他刚开始还不愿说,只说自己著急用钱,当时小民就看他不对,担心这些好首饰是他从哪偷来抢来的,便哄骗他说有两支首饰价格不明,恐怕会比小民现在出的这些还高上一倍不止,看他卖的多的份上给他个优惠,若是以后真涨了价格好能联繫上他,这才让他留了这个住址。”
这老板实在会办事,薛骋没想到此事进行的如此顺利,讚赏道:“你是个聪明人,这些首饰確实是被偷来的。”
这老板头皮都被嚇麻了,心想自己幸好留了个心眼。
能动用刑部尚书和皇子亲自查案的,会是小案子?况且马国舅遇刺家中又起火的事闹的是人尽皆知,京中传的沸沸扬扬,他当然会把这两件事联繫到一块儿。
“以后若是有能用上小民的地方,您只管差遣就是。”
“这次他在你这用脏货换了大笔钱財,我会將那些钱財如数追回,你不必有负担,但还请你能出面做个人证。”
老板当然不敢拒绝,一叠声的答应著。
等到薛骋等人离开,老板瘫坐在椅子上,抖著手端了茶水喝,口乾舌燥的被一口茶润了润才觉得好受一些。
此时的文咏还在因为得了一箱黄金高兴,把金锭子都摊在桌面上,一会儿拿起几块自言自语说要送到谁家府上,一会儿又拿起一块咬上一口,確认是实心的,笑的合不拢嘴。
“有了这些好东西,我的青云路终於没人阻止了!瑞王不帮我,有的是人帮我!”
谁能和钱过不去?
纵然这些金锭子在他们眼里算不得什么,犯不上为了这些金锭子去为文咏说项,可文咏只是名声不好,又没做什么错事,建阳帝只是嫌弃他名声不佳,只要有人去劝劝他就会原谅文咏的。
所以说这个差事又好做又不好做,瑞王指望补上,文咏也只能去指望別人。
“公子,外头来人了!”下人在此刻匆忙进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