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忍著疼痛,退后几步,隨即猛然冲向边缘,脚掌发力,整个人跃向对面。
十几米高的落差,风声在耳畔呼啸。
翻滚缓衝,跪倒在地,周奕用右手撑住身体,踉蹌地站起来。
就在此刻,对面的喊声忽然变得清晰。
敌人已经突破阻拦,向著天台边缘快速靠近。
周奕抬脚踹开旁边的柵栏门,拽起吉娜推了进去,自己紧跟其后。
就这样,二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一层,撬开侧门钻进了后巷。
在確认暂时没有追兵赶来,周奕叫住吉娜,颤抖著解开被浸透的衣袖。
子弹擦过大臂外侧,划开了一道长而不规则的伤口,皮肉绽开,鲜血淋漓。
万幸没有触及肱动脉或骨头,不会立即致命。
心中稍微放鬆,周奕示意吉娜脱下衬衫。
接过衣服,他用牙齿扯下较为乾净的布料,將其叠成几层,敷在伤口上。
“按住这里。”
周奕指了指伤口上方的出血点,示意吉娜用力按压。
在触碰到温热的血液时,吉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还是强忍著恐惧,哆哆嗦嗦地照做。
腾出右手,周奕將衬衫剩余的袖子撕下当作临时的绷带,绕过手臂缠绕几圈。
布条勒紧,疼痛骤然加剧。
仿佛被匕首直接刺入神经,又狠狠搅动。
周奕脸色发白,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
他咬著牙打了个结,牢牢將布条固定,隨后活动了下手指,確认血液供应没有完全被阻断。
吉娜鬆开了按压,声音有些发抖:“我们得去医院,这样不行...”
“不能去正规医院。”
感受著伤口处隱隱的炙热感,周奕大步朝巷口走去,“这批人连smaw都能搞到,背靠政府,通缉我们两个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那咱们去黑诊所。”吉娜一瘸一拐地跟上周奕,全身布满擦伤:“我认识一个医生,没执照,但技术不错。”
“有多远?”
“在拉帕区,离这儿三公里,我还在情报局的时候,和他打过交道。”
说话间,二人已穿过巷口,来到街边。
一个黑人小伙正站在人行道上,弯腰检查著自己涂满炫彩涂鸦的改装摩托
他刚抬起头,便瞧见满身是血,衣衫襤褸的一男一女靠近自己。
意识到不对,小伙当即就想上车跑路。
却不料周奕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拔下了摩托车的钥匙。
“你——”
小伙瞪大眼睛,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周奕將背著的步枪往地上一扔。
黯哑的黑色涂层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著冰冷的气息。
表情顿时僵住,他飞快举起双手:“兄弟,咱们有话好说...车拿走,別伤人...”
周奕没有废话,扭头让吉娜上车,自己坐在后座。
“快走。”
话音落下,摩托噌的一声窜了出去。
尾气捲起热浪和尘土,留下被惊得目瞪口呆的黑人小伙站在原地。
一路疾驰,十几分钟后,吉娜將车停在一栋低矮的建筑旁。
外墙刷成刺眼的粉色和紫色,边缘处的油漆已经开始脱落,露出了底下灰黑的水泥墙。
窗户上掛著深红色的绒布,捲帘门紧闭,上面贴著张字跡模糊的营业时间表。
台阶下,两名光著膀子的男人瘫在破旧的摺叠椅上。
眼神涣散地盯著天空,嘴角掛著笑意,丝毫没有察觉到陌生人的靠近。
“paraiso tropical。”
在门前站定,周奕抬头念出霓虹灯牌上的名字,表情古怪:“你说的医生,在妓院里工作?”
“呃,准確来说,是脱衣舞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