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瞥见吊灯时一怔,揉了揉眼,面色有些古怪。
刚刚是眼了吗?
为什么感觉头顶的水晶灯,有一瞬间像极了无数双没有眼瞼遮掩的眼球?
唐柔扯住阿瑟兰的手,指了指耳朵,示意觉得太吵了。
因为太过喧囂往窗边走去,听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声音。
啪嗒啪嗒……
细碎的声音由小渐大。
玻璃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水痕,拉长成线,从最初稀稀拉拉的几点,变得密集。
这个夜,出现了她们没有料想到的情况。
开始下雨了。
最后一首歌也在这个时候落下尾音,从狂欢中清醒过来的人们回过神,终於发现了窗外的雨。
一下雨,城市里便会出现怪物,那些深海而来的擬態生物將会趁著天气湿润吞噬人的血液,变成人的模样,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去冒险。
果然,所有人都不愿离去,滯留在拥堵黑暗的酒吧里。
原本散场后牧师就会出现,可现在,他会如何?
下雨了。
演出结束后,舞台上的乐手们往后退场,一架架乐器也被保安上来收走,这是每次演出结束后的规矩。
隔著拥堵的人群,舞台上的浓妆艷抹的喻清鬆开麦克风,似乎朝这里看了一眼,引来唐柔身边的女孩尖叫连连。
“清刚刚好像看我了,他刚刚好像看了我的方向!”
“不对,我怎么感觉他是看我呢?”
可唐柔的眼睛看不见,阿瑟兰一心看著窗外,两个人都错过了他的眼神。
“好像起雾了!”
“好浓的雾啊……”
窗外出现了迷雾。
透明的落地玻璃外像拉开了一张乳白色的幕布,將酒吧包裹起来,所有人都封锁在房间內,不敢离去。
等再回头时,阿瑟兰惊呼了一声,“那个兔耳乐手怎么不见了?”
唐柔心里咯噔一声,往下沉。
“他应该在二楼,我们上去。”
可人潮拥挤,楼梯被牧师带来的信徒封锁著,她们根本上不去,想要上去只能从外面翻。
唐柔没有犹豫,快步往外走,却在楼梯口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通往二楼的安全通道处,有人面对窗户站著,看起来像喝多了,身形极度不稳,略微摇晃。
窗户开了一条缝,有雾气飘散进来,像会动的生物一样顺著墙壁攀爬,丝丝缕缕的乳白色雾气在飞速朝墙內扩散。
阿瑟兰哆嗦了一下,“那个人站在那里干嘛?”
唐柔握上阿瑟兰的手,眼中便转变成了阿瑟兰的视线。
她正盯著窗边的人影看。
那是一个女人,头髮很长,站在原地没动,身体摇摇晃晃,肩膀震颤。
唐柔感觉很奇怪,更奇怪的是阿瑟兰视线余光处,依稀带到了窗户。
“阿瑟兰,看窗户。”
阿瑟兰依言看过去,唐柔眼中的视线变得开阔起来。
透明的玻璃窗外隱约透出暗淡的红光,乍一看会让人错觉那是街道上的霓虹灯牌,在雾中隱隱散发著暗红色的光芒。
可伴隨著迷雾的飘动,唐柔终於在若隱若现的白色中察觉到了危险。
那是……
无数条猩红的触手!
正从天而降,驻扎在夯实的大地上。
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庞然大物站在建筑之上,从上往下坠落著血管一般的红色触手,匍匐在屋顶上。
咔嚓咔嚓。
细微的声响从身前那个女人身上传来。
那是一种细微的、骨骼碎裂的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