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和痛呼,血腥与罪孽,以及大量被切割下来的多余肢体充斥著医疗中心。
那些受污染的人类被救回来,却也奄奄一息。
强行干预细胞变异过程,会毁灭他们自己自身的大部分健康组织,原理和抗癌化疗近似,杀灭变异细胞的同时,也会讲那些恐怖的药物隨著血液循环,流遍布全身的绝大部分器官和组织。
跟死亡重造没什么区別,救回来的人也会留下不可逆转的后遗症。
玻璃后,痛苦挣扎的人们身体的大部分组织已经变得不再像人类,被机械臂强行雷射切割,痛不欲生。
紧接著是新一轮的注射。
安全员们看著,一个个面色发白。
事实上,里面那些人遭受的治疗过程,和曾经研究异种生物时在它们身上实施的分裂实验和雷射实验很像。
只不过一个是为了治疗,一个是为了研究。
年轻的教授也看著。
薄凉的嘴角甚至掛起了笑容,落在人眼中触目惊心。
他抬起手,將髮丝向后拢去,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冰冷镜片后的眼睛闪烁著诡异的光泽,似乎在愉悦。
好像他並不是在看一场人间炼狱,而是欣赏动人的交响晚会。
列下的治疗方案全部实施完毕后,他摘下手套,清洗双手。
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用畏惧又敬重的眼神看著他。
是救世者,也是魔鬼,两个名词並不衝突。
恆纶看了一会儿,直到里面的人昏迷过去,嘴角垂著淅淅沥沥的涎水,才失去兴趣。
丑態毕露,就不好看了。
路过走廊,他停下脚步。
往里面看了两眼。
那个人影还在,伏在休息区的桌子上,像是睡著了。
旁边的桌子上放著一个新的纸盒。
他收回视线,显得漫不经心,像没有放在心上。
医疗中心有人走过来,殷勤地用各种各样的溢美之词夸讚恆纶,说里面那些受感染者已经停止异变,污染值在下降。
但这些话好像没有进入恆纶本人的耳朵,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像一座用冰雕刻出来的精美雕塑,脸庞漠然地不会有一丝神情变化,从眼神到反应都如冰雪一样冷冽,让人心生惧意。
“许教授最近怎么样了?”那人转移了话题。
在巴別塔进入z的这一批研究员中,恆纶是许世宏教授手下的成员,后来独立出来做的教授。
“许世宏教授带的勘察团队还没回来吗?”那个人跟著恆纶,担忧地问,“难道许教授的队伍失联了吗?”
“不久前还保持了通讯。”
大概觉得烦,恆纶回了一句。
某一瞬间,脚下传来一阵地震一般的动静,玻璃窗都在震颤。
杯子里的水出现了细小的波纹。
“地震了吗?”研究员打开腕脑查看数据。
恆纶嘶了一声,淡漠的面具终於有所瓦解,极为头疼地蹙起了眉,像是在厌烦什么。
“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沉著面色沉鬱,吐出冰冷刻薄的语言。
——像一条离不开主人的狗。
距离医疗中心一公里外,被拧成废墟的金属楼层中间,轰然扭曲出了一条古怪的长线,像凭空多出了一条裂缝。
裂缝越来越大,像被人撕开的画布。
某一时刻,一条墨绿色的触手伸了出来。
接著是第二条,第三条。
空间扭曲挤压著,像一幅变形的油画,某一时刻,一张过分苍白的面容从裂缝中出现。
修长的手臂探了出来,带著仿若失去生命力的美丽。
美到让人觉得邪恶,每一寸线条轮廓都优美得像是希腊神话中顛倒世界的神祇。
墨绿的瞳仁折射著暗淡的光线,像凝结了冰,模糊在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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