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也没松嘴,就这么静静地看著那双近在咫尺的靛蓝色眼眸。
浅浅的呼吸流动在两个人之间,从压抑变得急促。
他靠得更近了,眼尾泛起湿热浅淡的紫红,薄唇微微张著,好像在渴望著什么。
安分下来的水母像个不会说话的天使,虽然这个小天使趁她睡著时对她做了恶劣的事。
唐柔泄愤似的地磨了磨牙,又惊觉嘴下的肌肤太过柔嫩,都生怕不小心把他咬坏了。
鬆开口,略带斥责地说,“你在做什么?月。”
对方侧过头,极近的距离使他做出这个动作时,鼻尖扫过唐柔的,四瓣唇险些就这样贴在一起。
唐柔及时侧过脸,错过了靛蓝色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失望。
结果下一秒,他也一口轻轻咬住她的脸,亲昵地磨了磨。
像对待心爱之极的美食,想吃又捨不得草率地吞掉。
他误以为咬脸颊是一种人类表达爱意的互动方式。
而后唐柔再喊他,他就铁了心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含著她脸颊上的软肉,甚至不眨眼。
很危险。
唐柔感觉,月的危险,不加掩饰。
周围的场景乍一看梦幻昏暗,实际上却极度诡异。
桌椅,沙发,灯管,以及睡觉前刚使用过的电脑光屏都在缓慢地融化,晶莹剔透的银白色丝线附著在那些物品上,悄然地渗透著微薄的毒素。
他还在吻咬著唐柔的面颊,猫咪饮水一样轻轻舔了舔,柔软的组织流连在她的面容上,最后吻她颤抖的眼睛。
唐柔闭上眼,圆钝的顎片轻轻磨著眼瞼,让她一动都不敢动了。
小月像在发疯,他在发一场极为安静的疯。
为什么这么突然?
身上的重量轻了一些,他微微抬起上身,双臂撑在唐柔身侧,一只手向下,破开厚重的白色丝线,握住了她的手。
指腹被捏了捏。
唐柔垂眸看向他近在咫尺的薄唇,微微开合著。
『乖』
『要乖』
他在跟她说话。
『要听话』
他转而拖著她的脸颊,摁住了唐柔的肩膀,丝线再度无声无息地翻涌起啦,將她越裹越深。
修长的身躯覆在她身上,额头抵住她的,静静地用那双空寂的眼眸与她对望。
『要乖』
水母安静又温柔地发疯。
有点新鲜。
唐柔罕见地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情绪。
占有欲,纠结,爱意,与……慍怒。
他在生气吗?在生她的气吗?
可他在气什么呢?
唐柔唯一能动的只有头颅,唯一能张开的只有嘴,可她说话,月已经不愿意听了。
她甚至能料想到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被白色丝线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茧,连头都不能动。
情急之下,她又要去咬他的脸。
可是擬態人形的生物,倏然转过头。
呼吸碰在一起,像要碎开。
唐柔咬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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