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余地地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唐柔盯著他看。

“我不喜欢你。”

他说，“所谓的喜欢，是一种不客观不稳定的低级情感，我没有人类的低级感情。”

“你以前就有这种低级情感。”

“以前只是个意外。”

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么残忍的对话，呼吸都要不畅。

唐柔还在笑，唇角的弧度有些勉强，面色看起来苍白得不健康，“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为什么来看我？”

恆纶眉心拢得更深，“我没有来看你。”

护理师听著他们的对话，眼睛眨了又眨。

这是什么大胆直球告白现场？

不过看起来落有意流水无情，恆教授完全冷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虚弱的女性仍旧在笑，“先別说这种话，听起来挺伤心的。”

他每次都皱眉，面容清冷漂亮。

拒人千里的模样，刺得唐柔眼睛疼。

“恆教授，你要的东西。”

护理师的声音打断了此时尷尬的局面，她將一根棒棒放在了檯面上。

唐柔惊讶的挑眉，没有想到冰冷严肃的纳西索斯，竟然会有吃棒棒的爱好。

“你原来喜欢吃呀？”

恆纶皱眉，没有说话。

护理师也不知道该不该接话，刚刚这位恆教授能过来问她，如果感觉到苦该怎么办，她便了思路说吃缓解。

许多病人注射点滴后嘴里发苦，都是靠这种方式缓解的。

本来有些紧张这个回答会不会惹得特级教授不满，没想到年轻的男人点了点头，对她说，“那请给我一些。”

从回忆中抽离，眼前的年轻饲养员正在笑，“我以前给过你水果硬，还记得吗？”

恆纶拿走了檯面上的，对护理师说了句谢谢，然后敛下神色，对唐柔说，“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打扰？”

唐柔的笑容有些僵。

男人冷静地说，“你喜欢的应该是这张脸，据我所知，你们大部分的喜欢都可以归结为见色起意。”

唐柔看了看他的脸，很难说不喜欢。

於是真诚地问，“那你能换张脸吗？换张丑点的？我感受一下还喜不喜欢。”

这个话题显然冒犯到了对方。

恆纶沉著眸光，压住山雨欲来的气势，“不能。”

这两个字回答前半句。

“不可能。”

这三个字回答后半句。

他就这一张脸，绝对不会变。

修长苍白的手指將髮丝向后拢去，俊美的男人摘下眼镜，阴鬱著一张漂亮脸往外走。

他是最完美的存在，他永远不可能丑陋。

唐柔跟著他往外走，唇旁掛著笑意，很喜欢看他不高兴的样子。

像一只鄙视人类的猫。

唐柔就是被爪子踩了仍旧乐此不疲心怒放的变態铲屎官。

可这种笑容没有维持多久。

“恆教授！”

怯弱又惊喜的呼声从不远处响起，唐柔移开眼，看到了站在走廊另一侧，红著脸，眼神迷离的女性实验员。

“恆教授，你是来找我的吗？”

她一点一点走近，眼中爱慕的情愫那样清晰。

紧接著，视线下移，实验员看到了恆纶修长指骨间夹著的棒棒，露出难以掩饰的羞涩，脸色更红。

“恆教授，你怎么知道我注射了药物，嘴巴很苦的？”

轰的一声。

唐柔似乎听到了某种重重敲击在心臟上的杂音。

如果之前的她眼中有细碎的星光，那么这一刻，那些光芒大抵从她眼中熄灭了。

真的很残忍，第一次，她在面对恆纶时，收敛了最近以来一直掛在唇畔的笑意。

“不好意思，好像是我误会了。”

她后退一步，与露出不解神色的恆纶对视。

“原来你真的不是来看我的。”

走廊冰冷的灯光下，人鱼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俊美精致，漂亮得雌雄莫辨，无论是谁看见，都要惊嘆於造物主的偏心。

唐柔却没有再多看一眼，收了目光，扶著墙壁转身，缓慢的一步一步远离。

不远处的女性实验员怯怯不安地看著这一幕，警惕的目光落在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女性饲养员身上。

教授为什么一直看她？

明明人都走了，还不收回视线。

“恆教授。”

她不安的喊，企图唤回男人的注意力。

恆纶终於看了她一眼。

实验员脸色更红，垂著头，像朵羞赧的。

却听到他不含温度的嗓音。

“你为什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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