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一袭黑衣,双膝著地,眼神已经视死如归,完全没有解释或者挣扎的意思。记住本站域名
抚云比流年当时人还要著急,两人在十五岁进的宫,在皇帝身边陪伴了四五年,知根知底,况且流年武功高强,皇帝一直重视的人是流年。
以往任何事情都由流年操办。
“皇上,”抚云赶忙朝晏仇磕了几个头,颤抖著声音说,“流年怎么可能背叛您,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晏仇骨节修长的右手紧紧捏著剑柄,一双眸子直直凝视著流年。
整个承明殿沉浸在墨色般的死寂。
流年胸口的血一直往外涌,他抿紧唇瓣一言不发。
抚云吞了吞口水,如果流年求饶一下,说不定皇帝会放他一马,只要这剑没有穿透心臟,还有救。
“流年,你快给皇上解释一下……”
流年张了张嘴巴,虚弱无力道:“奴才无话可说。”
抚云挪动著膝盖,移到晏仇身边,轻轻拽住晏仇龙袍的衣摆,哽咽道:“皇上,无论谁背叛您,那也不会是流年……”
晏仇任由抚云拽著自己的衣袍,幽深的双眸满是嘲弄,“不是他背叛朕,还能是皇后?”
抚云一愣,手微微鬆开,“皇上……”
晏仇薄唇冰凉冷冽:“昨夜的檀香,是不是你动了手脚?在朕受了迷幻后,你趁著朕在外透气时,利用自己的轻功將丞相之女送进殿內。”
抚云不可思议张大嘴巴,目光看向昨夜已经燃尽的檀香。
流年能感受到体內的血液在一点一点流出,他知道,晏仇不会杀他,留著一口气找出背后的人。
他第一次用最真实的眼神看向晏仇,目光里的厌恶呼之欲出。
抚云也发现了流年这种表情,呆愣在原地。
晏仇睨著他:“如果你说出是谁让你这么做,朕或许会饶你一命。”
话音一落,流年咬著牙,伸手將剑身握住,带著一股力量,把剑刃往自己胸口用力一刺。
那把当初晏仇赏赐给他的剑,也解决了他的生命。
晏仇眼睁睁看著自己身边的人死去,他缓缓闭上眼睛,鬆开了剑柄,呼出一口沉重的气息。
抚云良久也没有从震惊中缓和过来。
但是他唯一可以確认的是,皇帝的心情大概很绝望吧。
流年是皇帝培养出来的,他与流年是皇帝在宫中最信任的人。
抚云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站起来,带著鼻音地说:“流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晏仇掀开眼皮,眼中已经没了任何情绪,又变得冷漠无情。
“处理了吧,”晏仇拂袖,长腿跨过流年的尸体,在快要出殿的时候,回头扫了眼一地血液的场面,“在宫外找个地方埋了。”
“是。”抚云大著胆子说,“皇上,难道流年是太后的人?”
晏仇难得耐著性子说:“不是。”
至於是谁的人,晏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明天就是他打算清除这个后患的时刻。
抚云望著晏仇离去的淒凉背影,在心里嘆了一口气。
*
晏仇无所適从,漫步在宫中的御园。
春意盎然,周围都是生机勃勃的植物,阳光温暖,偶尔有蝉鸣声入了他的耳內。
骤然,一个宫女的声音突兀响起:“皇后娘娘,您慢点,奴婢快要跟不上您了。”
一碧如洗的天空飘荡著一只风箏,尾鰭飘逸摇盪,如同一片赤色余暉。
晏仇的视线里闯进一袭粉色的身影,女子背影单薄,墨发倾洒而下,隨著奔跑而律动。
他原本冰冷的心突然有了暖意。
“皇后娘娘,您身后……”宫女看见晏仇的出现,赶忙制止谢时竹,见皇后一脚踩上了皇帝的靴子,脸色煞白,急忙跪地,“奴婢参加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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