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温妍施施然走进去，偌大的沙发上，一家三口正在热热闹闹说著话。

顾绵绵手里拿著个紫砂壶给顾爵展示：“如今宋老亲手打造的紫砂壶，市面上已经越来越难见到了……这是我了不少力气托人买回来的。”

她甜甜撒娇：“爸爸，我知道，您就喜欢收藏这些东西，看看这个喜不喜欢？”

一旁的叶以雯欣慰道：“你看看你女儿对你有多好，我这个当妈的都羡慕了。”

顾爵哈哈大笑：“咱们绵绵就是个贴心小袄，你送爸爸的这个紫砂壶，爸爸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正说著……就见到了顾温妍那道纤细婉约的身影。

顾爵笑意敛了几分：“回来了。”

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父慈女孝的样子，顾温妍这个亲生女儿，倒像顾家多余的那一个。

叶以雯神態也略微不自然：“回来了？快过来坐吧……”

顾绵绵装得热情：“姐姐快来，马上就要开饭了，你要不要先看看我给爸爸准备的这个礼物？爸爸可喜欢了呢！”

她丝毫不提之前那些矛盾，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真能稳得住。

顾温妍接过顾绵绵递来的紫砂壶。

顾绵绵语气炫耀：“这可是宋老的大作呢，可惜姐姐你对这些不太了解，也看不懂其中的……”

“宋老的紫砂壶，以造型和线条为核心，摒弃了所有的俏设计，技艺精湛，神韵夺人，这款子冶石瓢壶倒是很有顾老的风范。”

顾温妍认真欣赏，娓娓道来，柔声细语却不失力量，有著从內里散发的自信。

像是蒙尘的明珠驱散了阴霾，终於要被看见她自身的光辉……

顾绵绵呆住。

本想藉机嘲讽顾温妍，却没想到给了她一个展现的机会……

顾绵绵眼神骤变，又听到父亲说：“你还懂紫砂壶？”

顾温妍自谦道：“略懂一二。”

“没想到你还了解这些……”顾爵语气中多出些许欣赏。

顾绵绵心里暗道不好，故意开口：“姐姐你先给我吧，我放回博古架上去，这东西可珍贵了呢……”

眼看著顾温妍递迴来，顾绵绵去接，却故意在关键时刻鬆手——

紫砂壶直接坠地，壶嘴应声碎裂！

顾爵眼见这一幕，满是心疼：“这……”

顾绵绵嚇得捂嘴：“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还没拿到呢，你就把它给摔了！”

她露出了极其心疼的表情，却又善良劝说：“爸爸，您也別怪姐姐，我再给您找一个来，可能没有这个珍贵，不过我会儘量去找到相等的……”

失去了心爱之物的顾爵，看著顾温妍的脸色又不好了：“真是莽莽撞撞！粗心大意！”

叶以雯倒是只说：“坏就坏了吧，绵绵的心意到了就好。”

顾绵绵诡计得逞，正准备去把紫砂壶捡起来扔掉，就被顾温妍阻止：“等等。”

“……姐姐，你还要做什么？你把我给爸爸准备的礼物弄坏了，我没有想怪你的，你別放在心上。”

真是好一朵无辜的白莲。

顾温妍眼里有细碎光芒绽放，在顾绵绵之前先將紫砂壶捡起来。

翻到底部印章处看了一眼，她意味深长道：“妹妹，这东西坏了也好，否则放在博古架上，哪天被客人发现咱们把一个贗品当成宝贝，可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