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孙难过归难过倒也很快接受了,太婆年纪不小了,这一天早晚都会来,他们生怕刺激到奶奶,她才是陪著太婆最久的人。
太婆的寿材都是生前自己提前备好的,就在老宅里放著。
叶家的房子有两栋,一栋是旧式老宅奶奶当年结婚建的,差不多有近半个世纪的时间,已经发展成为危宅不能住人。
另一栋是现代宅院堂哥跟堂嫂结婚那会新修的,带一个小院子,目前五代人都居住在这个宅子里。
两栋房子仅有一墙之隔,来回运寿材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叶卫国回来了,门口才取下来的白灯笼,又被他重新掛上去。
叶家人定了席面邀请村里的人来吃席,太婆的葬礼跟叶卫伟的还不一样,叶卫伟英年早逝白髮人送黑髮人,加上身份的原因不能大办。
太婆是百岁寿终正寢属於喜丧,是长辈要开门大办宴请吃席,叶家人忙著搭建太婆的灵堂搭建还有其他的一些事宜。
奶奶披著丧服指挥著眾人忙碌,附近邻居的老妇人听闻都赶过来帮忙,太婆的葬礼办得匆忙,好在帮忙的人多,也算有条不紊。
办著丧葬张希第一次知道太婆的名字叫何欢喜,忙了一天她好不容易得空坐在神龕前歇一会,看著神龕里又多了一个新牌位。
她感嘆了一番,不料却被刚进门的奶奶听见了。
奶奶眼神放空,似乎在怀念著那个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人,她跟丈夫一起过的日子不过短短二十年不到,跟婆婆一起却过了大半辈子。
她跟张希像是说故事一般,解释太婆名字的由来,说起来也是一个哭笑不得的故事。
太婆原名何三丫,那会儿农村文化水平不高,她是家里的老么,才取名三丫,当年参加红军的时候,认识了太公。
两人在战火纷飞的战场,轰轰烈烈地谈了一场恋爱,结婚的时候太婆觉得这个名字太土,还是当时的政委帮著取了一个名字叫欢喜。
寓意和和美美,欢喜一生,政委还因为这个事,莫名其妙多了一项帮別人改名的工作。
她们祖孙俩在聊天的时候,叶卫国带著温娇莹也凑了过来听故事,这些个往事他也从没听过。
“奶奶,过来帮我们的人好多啊,不然我们真的忙不过来。”
叶卫国干了一天的重活,身上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手上密密麻麻的伤痕,精疲力尽地坐在奶奶隔壁。
“是啊,要好好感谢人家。”奶奶摸著孙子的寸头,感受手里传来刺挠的触感,才让她感觉到真实。
“对不起孩子,你难得过来玩一趟就碰到这些事。”她又牵起温娇莹的手,愧疚地道歉。
要是別人去男朋友家拜访,正好碰到葬礼都要生气甩手走人的,她们家葬礼一场接著一场,温娇莹这孩子没有丝毫抱怨,还帮著准备葬礼。
多好的孩子,不知道这次回去之后,她跟卫国还有没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