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社员都在远处稻田里忙活,一开始陆家门口没人,陆老婆子和她大儿媳被白苏狂追,嚇得哇哇大叫。
终於,前头来了一个挑著秧苗担子的年轻后生,陆家婆媳大声求救往人家那头躥。
挥舞著镰刀的白苏嚷嚷她们要卖梨,长相周正的后生仔秧苗担子甩了甩,將陆老婆子和她大儿媳甩到了坡坎下。
白苏追著人砍,闹出的动静,早惊动了在田里忙活的社员们。
陆家婆媳滚落坡坎扶著腰哎哟哎哟叫唤时,指挥春种的大队长,在社员们的簇拥下出现了。
“春种队上最忙的时候,你们不出工在闹什么?”
“陆家要將梨卖给刘癩子,將老实人白婶子逼疯了!”
挑著秧苗担子的年轻后生,替白苏给大队长解释了一句。
然后冲白苏道:“白婶子別怕,咱们大队长是人民的好干部,一定会为你做主,有什么冤屈只管跟他说。”
看田里头赚工分的梨,这会儿赤脚上了田埂,社员们也都被她闹出的动静引过来。
火候差不多了!
白苏眼眶红肿丟下了手里的镰刀。
“我在屋里头睡得迷迷糊糊,听我婆婆和嫂子说,大军和赵知青在处对象,他娶媳妇儿得给一百八十八元钱彩礼,显得阔气!”
“梨她舅从部队寄来攒下的钱不够,所以要將梨卖给刘癩子。”
“还说给我餵下的那药,是上回梨大伯帮队上餵牛,剩下的牛药。”
“著凉受寒的人,一碗餵下去死翘翘。”
“断气了才好,能將梨她们姐妹几个都拿捏在手里头。”
“贱丫头片子养著浪费粮食,这回卖了梨,下回还能卖兰荷,她们姐妹个顶个的好看,都能卖上好价钱……”
被白苏手里的镰刀威胁,陆老婆子一直不敢吭气儿。
等反应过来白苏在添油加醋,她气得跳脚:“只卖了梨,哪个要卖兰荷她们几个?你个糟心烂肝的贱货,故意挑事儿……”
一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显然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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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拢过来瞧热闹的社员乡亲们,全鄙夷的看向陆老婆子。
买卖人口,蓄意谋害!
亲口认下,证据確凿!
没想到和平大队在他的带领下,竟然有陆家婆媳这样的封建愚昧和败类?
大队长当场就吩咐社员们:“將人绑起来,晚上在大队打穀场接受思想教育。”
不管陆老大怎么替他娘老子和媳妇圆场,被大队长撞上了,晚上的打穀场接受思想教育如期举行。
队上不晓事的小娃儿,还有跟陆家婆媳两个有仇的大娘们,以及被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挨了批评的刘癩子娘,毫不客气拿树枝和泥巴往她们身上招呼。
白苏,也趁乱拣了石子砸她们。
看她奶和大伯娘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梨惊讶的看向白苏,一时顾不上伤心了,眼泪婆娑看著她。
哟,下黑手被瞧见了?
白苏朝她眨眨眼,往她手里塞了个石子:“来,扔一个!”
“妈?”
梨很忐忑,感觉她妈像变了一个人。
妈为了她,拿著镰刀追著奶和大伯娘砍时,那会儿她激动得热泪盈眶。
还以为妈只喜欢大堂哥。
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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