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映寧吹了吹枪口,让硝石味儿散了去,然后才重新將火枪收好。
以为这就完了?
然,並没有。
她隨后將裴灵卿扛上肩,如同扛著沙袋百米衝刺般向城內跑去——
没有人知道,她原身其实会武功,身手还是不错的那种。
这些都是原身的外祖父外祖母偷偷让其学的,裴家从未管过原身死活,自然不知道原身的秘密。
……
得知两个女儿落水失踪,裴哲山几乎派出了府中所有下人前去寻人。
可在护城河里打捞了数遍,一直到天亮都一无所获,还累坏了好几个下人。
范碧珍哭昏了一次,醒来后便把所有悲痛发泄到了裴静嫻身上,不但让人重打了裴静嫻板子,还亲自上手扇了裴静嫻好几个耳光。
裴静嫻的生母徐氏一个劲儿地磕头替女儿求情,最终把裴哲山惹烦了,铁青著脸喝道,“够了!”然后瞪著范碧珍和徐氏怒斥,“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吗?能把人哭回来吗?”
见他动了怒,范碧珍这才消停下来。
裴哲山隨即让徐氏把裴静嫻带下去,同时下了禁令,不许裴静嫻再踏出房门半步。
眼瞧著天亮了,裴哲山准备再叫马安去外面询问情况。
正在这时,门丁慌慌张张来报,“老爷,二小姐找到了!”
闻言,范碧珍激动不已,忙问道,“在哪?二小姐现在在何处?”
门丁突然低下头,小声道,“二小姐在怡春楼外面被人发现,且被人发现时二小姐一丝……一丝不掛……”
“什……什么?!”范碧珍身子一晃,翻著白眼就往地上倒。
“夫人!”好在丫鬟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裴哲山比她好不了多少,突来的消息让他整张脸惨白如蜡。
没多久,裴灵卿躺在一张门板上被人抬回了太傅府。
在她身上盖著几件衣物,有灰的有白的,明显都不是她自己的。衣物下是何光景难以描述,反正一双胳膊和一双脚都光溜溜地暴露在外。
而她面如死灰,人事不省,犹如残败的蕾没了生机。
“卿儿——”范碧珍扑了过去,嘶声哭喊,“我的卿儿啊——”
下一刻,因为无法面对这一幕,她再次晕了过去。
別说她受不住这般刺激,就裴哲山都差点让女儿的惨样刺激到昏厥。
好在管家马安最先恢復冷静,立马让人把裴灵卿送回房,並让人把府医请了来。
丫鬟婆子给裴灵卿整理好身子,府医检查后,跪在裴哲山面前都忍不住直哆嗦。
“启稟老爷,二小姐伤势极重,特別是双膝不知被何异物打穿,筋骨断裂严重,加之未及时医治,今后双腿恐……恐难以再……再行走了。”
他这边刚稟完,一婆子便从裴灵卿房中跑出来,同样跪在地上哆嗦地稟道,“老爷……二小姐她……她……被人……被人侵犯了……”
裴哲山面如僵死,一双大眼突睁著,眼珠子都仿佛要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咚』!
无法接受事实的他最后直挺挺地倒地。
“老爷——”
……
楚阳王府。
尹逍慕今日也未去早朝。
听到凌武带回来的消息,在书房坐了一宿的他最终坐不住了。
怒起追问,“裴映寧呢?为何没人发现她?”
凌武张著嘴不知该如何回道。
还是玄柒忍不住开口,“王爷,怡春楼那种地方,没发现裴大小姐才是好事……”
尹逍慕一脸怒火瞬间僵住。
沉默片刻后,他又问凌武,“你说裴灵卿双膝被人打了两个窟窿?”
凌武点头,“回王爷,確实如此。”
尹逍慕原本紧拧的眉心突然舒展开来。
不但一脸怒火消失无踪,冷硬的唇角还莫名的勾勒起来。
凌武眨著眼望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不明自家王爷情绪为何如此变化。
还是玄柒有些明了,试探地问道,“王爷,会不会是裴大小姐做的?”
尹逍慕勾起的唇角又沉了下去,各瞪了他们一眼,冷声道,“继续找!务必要將那女人找到!”
凌武和玄柒也不敢迟疑,赶紧领命退下。
待他们一走,尹逍慕从书桌下的暗屉中拿出那把从某个女人身上搜刮来的火枪,突然『嗤』声笑开了。
“有意思!”
没多久,他离开书房。
回到臥房,刚推门进入便倏地沉了脸。
“谁?!”
“嗨!王爷,好久不见。”一女子从帷幔后面露出脑袋。
“你……”看著她,尹逍慕莫名的语塞。找了一晚上的女人,竟然在他房里!
“怎么了,王爷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呵呵!我也不想来打扰您的,但我一时没去处,只能来王爷您这里避避难。”裴映寧笑著从帷幔中走出来。
此时的她不止蓬头垢面,一身衣物更仿佛在泥沟里滚过。
尹逍慕一边嫌弃的打量著她,一边冷声问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裴映寧假装没听到,逕自走向桌边,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一口饮下。
然后摸了摸肚子,有些可怜地望著他,“王爷,能赏口吃的吗?”
见她有意迴避自己的问话,尹逍慕虽不满,但还是走出房门,吩咐尤林去准备些吃的。
食物上桌后,裴映寧一点都没客气,仿佛饿死鬼投胎般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
“没人跟你抢!”看她那不成体统的吃相,尹逍慕嫌弃得都想掀桌了。
“我知道王爷不会跟我抢,可是我是真饿啊……”裴映寧猛咽两口,可怜兮兮的向他吐糟,“我连夜跑了数十里路,您是不知道我有多累。”
“你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