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毫无波动，宛如彻底失去了感情一般。

这幅態度怎么看都令人不爽，冰冷如山，从上到下都透露著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

“你很痛苦吧！”

楚无休平静开口，他没有生气对方的態度，反而对於这孩子有种说不出的痛惜。

“师傅，我並没有！”

那怕是在冷静亦有说不出的惶恐之色。

“为师明白，你的体质导致你不敢，也不能表达心中的善意！”

他的话说的很慢，也很真诚。

莫岐心中一动，不可思议的看向楚无休，隨后立马醒悟过来连忙低下了头。

“莫岐切忌，我是你师父，任何事都有我在，按照曾经放心去做自己好了！

感受著师傅的话语，莫岐稳固且冰冷的心鬆动了起来，恨不得立马做曾经的自己。

可一想到曾经那些种种可怕的遭遇，他迟疑了。

不是他不喜欢大家，不愿意与眾人交流，他从內心深处喜欢这个温馨的大家庭。

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对道的追求，有的只是家人团结的幸福，有的只是彼此之间的关心与谅解·——·

他深爱著这里，深爱著大家，敬爱著师傅。

可这些绝不能表露出来，他怕因为他出现那怕一丁点的意外。

隨后坚定地看向楚无休。

“师傅，我不愿！”

此话一处，楚无休內心一震，他从目光中看出了这个孩子的心思。

正因为珍惜才会如此抉择吧！

他该是何等痛苦。

经歷了这世间许多美好的情感却在现实面前一一被无情的摧毁。

那是该怎样的心痛与自责，那种煎熬到底是何等痛苦。

他知道，莫岐做出了此生最为艰难且痛苦的决定。

“是，师傅无能了！”

楚无休轻轻开口，连他都无法解决对方体质带来的可怕影响。

莫岐重重跪下，眼角含著泪，声音之中却未发出丝毫颤音。

“师傅，是弟子承蒙您的大恩，无以为报！”

他恨自己，之前楚无休身陷图图，在他看来就是他影响的。

从那天起他怕了，怕失去对自己如同亲子的师傅。

“我已明白你的心意，可你知道若是如此走下下去，你要独自一人经歷这世间苦楚不为外人所知！”

说到这里，即便是楚无休亦感觉心痛，他心疼自己最小的弟子。

“徒儿，愿！”

仅此三个字，却是如此鏗鏘有力，宛若一震惊雷在他的耳边炸裂开来。

他今天亦被自己的弟子上了一课。

“弟子不必不如师！”

隨后楚无休看向莫岐道。

“我想让你走暗杀之道，你的心適合，可一旦选择此路，你必然会成为大荒的黑暗，行走在最危险的边缘，甚至可能受人误解，恐惧-——“

他的声音很慢，很慢，复杂情绪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绪。

“弟子，愿意！”

依旧是那般果决，没有丝丝的犹豫之色。

莫岐深知这是他能够走的唯一之路，可那怕承受无尽的孤独与苦楚。

他也愿意。

因为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师傅都是他最坚定的后盾而且他相信面对这样的抉择。

他的师兄姐皆会如此，只因这里是他们的家，让他们有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抬头的瞬间。莫岐终於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一抹笑容在此刻是那么刺眼，似如永恆一般，照亮了少年阴鬱面庞。

楚无休看的出神。

就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莫岐这般笑容，很难堪却很暖。

“你去暗殿之前，让你师姐画一副画像，就如现在这般留下吧！”

“是，师傅。”

说完，莫岐缓缓离开。

楚无休看的出神，那少年离去的是如此坚定。

他知道从今往后除了那副画像留下的笑容之外，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躲在暗处的雪柔目睹一切，眼眶发红。

她明白做为圣人，大荒之主的楚无休內心是多么痛苦与纠结。

也深感震撼，一个孩子有著这样的绝悟与决心。

她能做的只有默默陪伴在楚无休的身边，一言不发。

有些事不能说而有些话亦不能说。

楚无休是大荒的主宰，他承载著无数人的身家性命，外界虎视耽，暗中势力蠢蠢欲动。

这一切都需要眼前这位独自一人扛下来。

五年后！

幽冥谷！

一座巨大的圣宫，一位青年目光凛冽穿过长廊。

周遭不少人避如蛇蝎，此人名为“莫言”行事冷酷，手段毒辣。

那怕同为龙道宫分殿一员亦不敢与之接触。

不消片刻之间，一座大殿之门，一位天人大能淡淡的笑了起来。

“莫言你来了！”

面对亲切话语，莫言冷冰冰的开口道。

“见过，秦殿主！”

隨后便是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直接刻在了脸上。

见此情形，对方也是笑了笑毫不在意，毕竟从三年前对方加入龙道宫此处分殿之时起便是这副样子。

他早就习惯了。

其行事风格，以及超绝的暗杀天赋再加上严苛执行命令的態度。

也是深得他的信任。

尤其是如今这傢伙已经踏入了天人之境的杀手之道，可怕至极。

“莫言，此次前往龙道宫总殿，就由你来吧！“

秦殿主语气缓慢，对方的天赋与能力也是得到了他认可的。

龙道宫总殿亦有考察人员对其进行了暗中测试，非常满意。

此行顺利，怕是眼前这人该留在了总殿了。

就连秦殿主都无法平静下来。

龙道宫太过神秘且底蕴强大，即便是他身为分殿的殿主控制数万人马亦不知其老巢具体所在，去的次数极为有限。

保密措施极为可怕。

反正只要到地方便会有人接应，倒也不必担心。

“是！”

莫言乾净利落的回答，依旧没有半点动容之色，就像是事不关己一样。

“当是，好定力啊！”

秦殿主慢悠悠的说著，这等心性属实可怕，尤其是对方任务完成可谓是极其漂亮。

“下去吧，十天后出发！”

“是！”

莫言依旧言简意咳，转身离去，没有丝毫过多的言语与疑问。

就像是只知道完成任务的兵器，没有意识，对於其他事情从不感兴趣。

一离开大殿，莫言內心掀起了些许波澜，他在此地整整三年如今终有有机会前往那神秘莫测的龙道宫大本营了。

没错。

他正是踏入暗杀之道的大荒莫岐，为了这个机会潜伏了整整三年之久。

此毒瘤不除，大荒便不可能安心。

他甘心行走於大荒的黑暗之中，为的便是消除那些可能对大荒造成威胁的势力。

这一次的机会绝不可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