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秉超坐在她对面,看著她安静的模样,心里暗自嘆了口气。
丈夫的死讯对寧媛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但她却选择將悲伤深埋心底。
他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暗自嘆了口气。
寧秉超没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帮寧媛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鬢髮,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娃娃:“上车了,小妹,三哥带你回家。”
寧媛看著他眼里的怜悯和温和,轻轻点头:“好。”
虽然这三哥给她的怜悯和好意也挺临时的。
但是……
长到她这个年岁,活了两辈子的人,她终於看得开了一点——
我们终其一生都在追求无条件而且永恆的爱——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
但是,人活於世,谁不是牵绊太多,权衡利弊才能活得稍微好点。
所以,即使爱有条件那又如何呢?
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哪怕短暂的爱,有条件的爱,只要自己的利益不被伤害,那就接受它。
不需这份“爱”盛大灿烂。
不过……
黄昏一碗热粥,朝晨一盏暖茶,当下暖我心与胃,便是当下好时光。
亦不必求这份爱绵延长久。
毕竟……
自己给予他人的爱,细细去想,不也多少有条件,或者期待回报么?
世间诸般种种,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惟愿你我都不再为——“得不到的爱”痛苦,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
活在当下,努力於今日,此时此刻便是最好的红尘人间。
……
车子平稳地驶入寧家大宅,雕铁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绿树成荫的园。
车子一路驶入寧家老宅,还没停稳,寧媛就看见女僕长安吉拉正指挥著一群女僕,把几个lv的行李箱和掛满高级定製礼服的衣架从电梯里陆陆续续地推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当红明星的拍戏现场。
寧媛挑了挑眉,心想这阵仗够大的,干嘛呢?
“搞什么鬼?谁要搬家吗?”寧秉超皱了皱眉。
寧家两房儿女不一定都住老宅,但老宅肯定是给每个人都配了一个带客厅、阳台、洗浴间、衣帽间的套房。
话音未落,寧曼菲就从旋转楼梯上走了下来。
但即便戴著口罩和香奈儿定製款的宽檐帽,也遮不住她脸上红肿的痕跡,甚至耳侧的血跡都清晰可见。
她垂著头,像朵被摧残过的山茶,虚浮的傲气娇艷不再,只剩下狼狈。
寧曼菲看到寧媛,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恨恨地瞪著她,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满意了吧!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
她话还没骂完,就被身后田管家的声音打断——
“二小姐,去澳门的车已经准备好了,老爷说了,您要是不能准时出发,就得送您上英国的飞机。”
田管家语气看似恭敬,实则暗藏警告。
寧曼菲浑身一抖,胸膛剧烈起伏,像是要爆炸一般。
她死死地盯著寧媛,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可最终,她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低著头,擦过寧媛身边,踩著高跟鞋快步离去。
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寧曼菲故意往寧媛肩膀上撞去。
寧媛早有防备,轻巧地一侧身,躲开了这一撞。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白莲,怎么可能任人欺负,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个小东西!
躲开的同时,寧媛眼里寒光一闪,顺势伸出脚丫子轻轻一勾,直接不客气地绊倒了穿著恨天高的寧曼菲。
“哎呀!”寧曼菲穿著高跟鞋重心不稳,直接来了个“狗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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