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夜色如墨,满府一片喜色,廊道掛满红绸和红灯笼。
前院的宴席刚散不久,沈桑寧跑得太急,拐角处突然出现一个人,她没收住便撞了上去。
对方的胸膛很硬,沈桑寧捂著额头后退,正想抬头看看是谁,就听对方醇厚的嗓音中带著几分惊讶——
“嫂嫂?”
这声音,沈桑寧听了半辈子,此刻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被前世的丈夫称为嫂嫂,除了不习惯,还有些心虚。
沈桑寧抬头,果然看见了裴彻那张熟悉的脸。
他与裴如衍长得不像,他没有裴如衍的清冷孤傲,但更显英气。
“嫂嫂这是去哪儿?兄长呢?”
裴彻看著比自己还小的大嫂,好奇她为何新婚夜乱跑。
因裴沈两家同在京都世家圈子,裴彻认出她也不稀奇。
沈桑寧闻到空气中的酒味,嫌弃地微微皱眉,迟了好几瞬才应声,“书房。”
“书房?”没想到兄嫂的新婚夜竟在书房过,裴彻忍不住笑了笑,“可要我差人带嫂嫂过去?”
沈桑寧摇头,婉拒好意,而后见裴彻轻轻頷首,他的面上透著几分期待,率先抬步朝后院而去。
他步履急切,饱含新婚喜悦,这让沈桑寧想起前世的新婚之夜。
那晚,裴彻掀开盖头见到她时,就差把房都掀了,后来更是冷言冷语。
而现在,沈桑寧才知道,原来他前往婚房的路上,是这样欢喜的。
方才心底生出的心虚感,忽然间就消散了。
她从不欠任何人什么,她和他的婚姻源於沈妙仪的算计,她明明是受害者,却还要承受裴彻的愤怒。
即便后来的裴彻爱上了她,痛改前非,但她对他攒了太多失望,后来也只是逢场作戏。
平心而论,裴彻不是个合格的婚姻伙伴,管束他就跟拉扯儿子一样。
相比之下,裴如衍不知要好多少。
裴如衍少年时便稳重淡然,惊才绝艷,连中三元,如今二十二岁已是五品吏部郎中。
作为国公府世子,他从来视振兴家族为首任,没有裴彻那些紈絝多情的毛病。
就算洞房烛夜负气离去,也只会去书房办公、学习,根本不会去寻问柳。
看,多省心吶!
想到这里,沈桑寧愈发坚定內心,她快步朝书房走去。
书房附近的几个院落都熄了灯,唯有书房內亮堂堂。
沈桑寧在门外踌躇了会儿,才敲了敲门。
里头似乎没有听见,她刚想推门进入,就听裴如衍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用宵夜,不用伺候。”
沈桑寧语噎,他竟將她当成了小廝,她忐忑开口,“是我。”
话音落下,里头迟迟没有动静,仿佛陷入了沉默中。
沈桑寧心头焦躁,伸手在一侧窗上戳了个洞,透过小洞朝里望去。
她以为会看见裴如衍在案牘前刻苦钻研的样子。
结果没有。
若隱若现的屏风后头,是一张並不宽大的硬榻。
沈桑寧隱约瞧见了那抹在动的身影。
他在干嘛?
沈桑寧正心存疑惑,就见“哐当”一声,什么东西滚下了床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