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怎么?”紫苏问。
沈桑寧摇摇头,“我那位父亲可不是什么慈爱的人,就算再宠爱继女,也不至於割捨財富。”
他对沈落雨尚且没那么多亲情,对一个没血缘的女儿……
等等,谁能確定没血缘呢?
沈桑寧的想法很荒唐,“柳氏的原配周家,是在哪儿来著?”
紫苏想了想,“周家是在扬州,柳家原本是京城官宦,后来族里犯了罪被贬为平民,迁去了扬州。”
扬州,离金陵很近。
若是此时修书一封给云昭,让她顺道去查一查,也能解了沈桑寧心头的疑惑。
正欲写书信,门外传来匆匆脚步声。
裴如衍难得这么早归,他风尘僕僕地出现,“夫人。”
紫苏见状,悄悄退下,为俩人留下独处空间。
沈桑寧放下笔,“今日怎么这么早?”
裴如衍摘下官帽,温声交代,“舞弊案的李举人来自金陵,金陵从乡试就出了问题,我向圣上请命,去金陵调查此案。”
又是金陵。
沈桑寧问,“你们一行几人?”
他如实答道,“还有三位同僚,几个隨从。”
就这么几个人,她不免担忧,下意识地覆上他的手背,“你把国公府亲卫带上,我怕二皇子会在路上对你下手。”
她说完,还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实则根本是在安抚她自己。
毕竟和前世偏差过大,她是真的怕裴如衍死在外头了。
忽听裴如衍幽幽出声,“你怎么不问我何时回来?”
沈桑寧闻言,下意识就问,“何时回来?”
裴如衍愉悦道:“我儘快。”
*
午后,虞氏和寧国公都对他千叮嚀万嘱咐,看得出很焦心了。
虞氏收拾了一大堆东西想让他带上,裴如衍却只选取了重要的物品。
不出半日,全府都知道世子將要远行了。
好些日子不曾出现的虞绵绵,都哭著来践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此行有去无回。
哭半天,才等来裴如衍一句,“表妹,我明日才走。”
虞绵绵一顿,抹抹泪,“表哥,那你今晚和表嫂再作几幅画吧。”
裴如衍不明所以地朝沈桑寧望去,“什么画?”
沈桑寧来不及答,虞绵绵碎碎念道:“上次你在嫂嫂的画上写诗,嫂嫂送给我了,你再多写几首,將来定能流传千古。”
每句话,都充斥诀別之意,就好像在討要绝笔之作。
沈桑寧不知该气该笑,她无奈嘆了声,就瞥见裴如衍的晦暗目光。
她无辜道:“怎么了?”
对方转过头,不理人了。
这又是怎么了?
沈桑寧心里莫名其妙,诅咒他的人,又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