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的京城,朔风凛冽,穿街过巷,街巷上的行人都裹著厚实的衣,走路带风。
尤其是天边刚泛出弱光的时候,五丈之外只能隱约瞧见人影,十丈之外,那就只有雾蒙蒙白茫茫的一片。
平阳侯从雾气中缓缓现形,由宫人通报,皇帝心腹的大太监听闻平阳侯回来了,当即大喜,稟告给刚从龙榻上起身的晋元帝。
“宣,直接让他来养心殿,”晋元帝只著褻衣,也不觉得冷,起身后被宫人披上了外衣,“早朝的那帮人,让他们稍等等。”
大太监頷首,將平阳侯带养心殿。
“臣参见陛下。”平阳侯要跪,被晋元帝免了。
晋元帝的动作迅速,没多久就洗漱穿戴完毕,坐在一旁喝粥,“早膳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点?”
平阳侯受宠若惊,但也不会顺杆子爬,打算婉拒,此时却见晋元帝自然的脸上露出疑惑,“太子呢,不会还没有找到吧?”
听似疑惑,实为警告。
平阳侯心一凛,伸手去取太子给的信件,取信时手抖了抖,拿的並不算顺利,他对上晋元帝怀疑的眼睛,尷尬道:“陛下等等。”
晋元帝看他不回答自己的话,却在怀里掏什么东西,顿时觉得早膳没了味道。
就这么直白地盯著他的动作,看他能掏出什么儿来。
红封被保存完好,平阳侯捏著红封一角,腰身前倾,步伐稳重,將红封放在晋元帝的餐桌上。
晋元帝眉宇间凝聚著不容侵犯的威严,盯著平阳侯“鬼祟”的动作,心想他这又是失败了,失望之余也饱含对臣子行为不端的不满,厉声道:“虞卿,你在贿赂朕?”
陛下怎么会这样理解?平阳侯震惊地抬头,內心直呼冤枉,“陛下,天地良心,此物乃是太子殿下亲手交给臣的,千叮嚀万嘱咐让臣转交於您手。”
晋元帝怔愣须臾,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喜讯击中,心神俱震,待反应过来,惊喜也不过片刻,又被压下,冷静地確认,“你见到欢儿了?当真见到了?”
再冷静,声音还是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
“臣確定!”平阳侯连点三次头,一副诚恳忠心的態度,就差当场发誓了。
晋元帝见平阳侯如此篤定,嘴角终於抑制不住地扬起弧度,欣慰释然欢愉的情绪交织,还没怎么吃早膳就饱了。
可是视线一转,见平阳侯身后空无一物,他又蹙起眉,“你既见到他了,怎么没把他带回来?”
如此一想,晋元帝的语气逐渐沉重,“他不愿意?”
也不等平阳侯思索措辞,晋元帝脸色骤冷,“他就算不愿意,你也要將他绑回来才是!”
平阳侯低头拱手,提醒一下,“陛下,不如您先看看信呢?”
“信?这不是欢儿给的红封么?”晋元帝起疑,拿起红封一看,才知里面是信,他尷尬地摸摸鼻子,不过还是喜悦更多。
取出信的同时,晋元帝瞥向平阳侯,“你先退下,”转而对太监道,“平阳侯奔波辛苦,给他上些早膳。”
平阳侯赶紧谢恩,而后隨著太监去外殿用早膳,用膳时如同行尸走肉,他一门心思都在想太子殿下的信里究竟是什么內容,待会陛下会是什么態度对他。
养心殿內殿。
晋元帝將信纸摊开,还是那熟悉豪迈的字体。
“吾父亲启。”
还知道他是父呢,还认他是父呢,谁家父亲儿子混成这样,二十年不见面,二十年后也只见一封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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