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母后收藏之物?你方才都是骗我的。”
谢玄压抑著愤怒与被欺瞒的委屈,沙哑地质问著季嬤嬤。
季嬤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王爷,您听老奴解释,这画跟娘娘没什么关係,您千万別多想啊!”
“没有关係?”谢玄的手一直扬著,握著捲轴的手微微发颤,“那你为何要心虚?”
不论季嬤嬤怎么回答,他確信心中的答案,根本不会听信季嬤嬤的掩饰辩解。
一个女子收藏男人的画像,还能有什么原因?
呵。
谢玄僵直地站在原地,转头看向凤仪宫主殿的方向,今日是舅舅的忌日,而母后却还在怀念旁人……谢玄內心不由生出悲凉。
母后的眼泪,究竟是为舅舅流的,还是为谢欢流的?
想著,谢玄再也忍不住心中火气,攥紧捲轴朝著主殿的方向大踏步而去。
他的脚步很响,仿佛是將怒火全撒在地上了。
“王爷,您別衝动啊,事实真是老奴说的这样,您不要误会了皇后娘娘啊——”季嬤嬤追在后头,等追上时,两人都已身处主殿內。
一进殿內,就见皇后母子俩对峙上了,面对皇后投来的目光,季嬤嬤愧疚极了,“娘娘,是王爷他抢走了……”
“你先下去。”李皇后强撑镇定。
季嬤嬤点头,担忧地紧绷著神情,退出凤仪宫还叫走了在庭院中洒扫的內侍。
整个凤仪宫,被压抑的沉寂笼罩,殿中母子俩半晌不说话,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
谢玄手中还攥著画卷,眼睛紧紧盯著自己的亲生母亲,看著她一双红肿的眸,果真如季嬤嬤说的那样哭了很久。
他面色铁青,发出嗤笑之声,“母后是在为谁流泪?是为舅舅,还是你那见不得光的爱慕?”
“玄儿!”李皇后脸色难看,上前两步夺过谢玄手中之画,谢玄也没有再抢,反而是后退一步。
他失望地看著李皇后,声音幽怨,“母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同我解释,而是抢画?在母后心中,他就这么好吗?好到……您念著他这么多年?难怪,难怪每次我说要对他不利之时,母后就劝我不要爭。”
“我原以为,母后虽觉得我不堪大用,但我是您唯一的儿子,您怕我受伤才会相劝,可我没有想到,母后是怕他受伤,是怕我抢了他的位置!”
谢玄说得眼眶猩红,眸中是埋怨,是失望,是委屈,是不甘,是恨!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李皇后柔和的面容覆上忧色,眉眼多了分急切,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她喜欢谢欢是事实,不想谢玄相爭也是事实。
但,劝儿子不爭,並不是怕谢欢受伤,而是怕儿子受伤啊!
李皇后太清楚儿子的秉性,只怕这会儿去夸谢欢的厉害,只会適得其反,遂对此不言,只一味道:“我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害你,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方才我让季嬤嬤去烧了画像,就是想彻底放下。”
谢玄的牙齿都快被自己咬碎了,他半信半疑,忽而问道:“谢欢知道吗?他知道您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