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在裴宝鶯身边跪坐下,眼中是难以言喻的苦楚与挣扎,“你若是与我们实话实说,我们怎么忍心將你嫁给这等恶人,我和你爹都以为你对郑俊情有独钟,这才无奈答应的啊!”
裴通闭了闭眼,四年后的今日才得知真相,仍觉痛苦,他开口声音沙哑地唤著女儿——
“宝鶯,怪我平日对你太少关怀,才会让你没有与之对抗的底气,让你觉得,我会牺牲女儿来全了家族清名。”
他跟许氏一样,蹲在裴宝鶯身边,平视著她的眼睛。
裴通眼底是悲凉是后悔,是愧对。
“爹,”裴宝鶯摇头,“不怪你,也不怪母亲,只怪我自己,看不清身边人的真心,错把男人当成救赎,最终陷入万劫不復。”
“宝鶯……”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各自啜泣。
虞氏退了几步,不打扰他们,小腿一软差点摔了,幸而有谢桑寧扶了一把。
稍待片刻,寧国公打断了他们的哭泣,“都起来,別哭了,当务之急是要儘快让宝鶯和离。”
许氏点头,看向宝鶯,“对对,你大伯说的对,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到那龙潭虎穴去了!”
裴宝鶯一愣,“可……”
谢桑寧见她似有难言之隱,便问,“三妹还有什么话没说的?”
裴宝鶯:“我与郑俊婚前私奔是事实,我若是与他撕破脸和离,只怕他会泄露此事,叫裴家跟著我蒙羞。”
闻言,寧国公抬手掐了掐眉心,“这些年,他就用这些话嚇唬你,让你不敢与家中联繫、不倾诉苦楚?”
裴宝鶯摇头,“不与家中联繫,是我自己的主意,郑俊的大嫂是礼部胡大人之女,郑家与胡家亲近,和裴家的政治立场不和,是其一,我担心郑家会借我之名,做对裴家不利之事,是其二,我给家族蒙羞,无顏透露处境苦楚,是其三。我谎称自己被家人不喜,断绝来往,是不愿裴家被郑家所图谋或利用。”
“原本郑家也是信了的,只是这次,大概是因为嫂嫂的公主身份,让郑家眼热,郑俊说什么也要来喝杯喜酒,还想请公主帮忙为郑俊的大哥调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