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嘉贞娘子是为了她好,当然也知道小时女?官这?么做是为了妹妹好。
这?会儿知道小时女?官入围了决赛,马上就张开羽翼,想要庇护住她。
她还跟自己关键时刻总是很灵光的儿子商量:“你说要不要替她去俊贤夫人那边儿走动一下关系?”
阮仁燧:“……”
有这?样热情的幕后亲友,何愁不被诗会除名?!
他听得?一阵一阵地头大:“阿娘,不能这?么干,这?既是看不起小时女?官,也是看不起俊贤夫人啊。”
“你怎么就知道小时女?官不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夺得?头名?呢?”
“再则,俊贤夫人可不是软柿子,她是四柱门庭的世子夫人,神都?城内声名?赫赫。”
“这?要是闹起来,她是绝对占理的,到时候你千辛万苦经营起来的这?点关系,只怕就得?烟消云散了!”
德妃悻悻地同妹妹道:“我就是这?么说说,看他,一张嘴,教训我这?么多,知道的我是他娘,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我爹呢!”
夏侯小妹在旁边抿着嘴乐。
阮仁燧:“……”
……
如是到了休沐日,贤妃起个大早,跟女?儿一起用过早膳之后,叫自己的亲信领着大公?主去披香殿。
圣上昨晚歇在那儿。
大公?主心里边在即将出宫去看诗会、吃吉萨克人饭的喜悦之外,还有一点小小的不情愿——她还记得?之前听见的事情呢。
阿耶只带着德娘娘出宫,不带阿娘出宫。
虽然一直以来,她也知道德妃比自己阿娘受宠,但是当这?一点明晃晃地被摆在面前的时候,她还是不免有些心疼母亲。
大公?主感觉头顶好像被一朵小小的乌云笼罩着。
她忍不住心想:等见了我,德娘娘会说什么?
不会跟我炫耀她能出宫去,但是我阿娘不能吧?
大公?主忧心忡忡地出发了。
如是一路到了披香殿,进去之后,先见到的是阮仁燧。
阮仁燧就跟之前一样跟她打招呼:“大姐姐早上好~”
大公?主振作了一点精神,也回了句:“岁岁,早上好~”
又左右看看:“德娘娘呢?”
阮仁燧指了指垂帘里边的梳妆台。
大公?主就预备着去给德妃请安,里头德妃听见动静,一个眼神过去,宫人们便赶紧把?帘子掀起来了。
她作民?间妆扮,梳同心髻,因为自信貌美?,所以不缀金玉,只系了一条红丝带。
身着蔷薇粉色的朵云花卉纹轻衫,里边是蜜合色的抹胸,底下一条碧色折枝山茶花纹路的褶裙,雅致清丽,见之忘俗。
大公?主饶是心里边有几?个小疙瘩,这?会儿瞧见她,也不得?不在心里想:
虽然德娘娘总是喜欢把?眼睛翻上去看人,但是她真的很美?丽!
德妃扭头瞧了她一眼,当即眼前一亮,不轻不重地吃了一惊:“咦?你这?个帽子——色调搭配得?真是不俗!”
大公?主被说中了心头所爱,马上就把?先前那几?个小疙瘩丢到了九霄云外。
她还主动过去,叫德妃瞧得?仔细些:“我阿娘前几?天晚上熬夜给我做的,可好看了!”
德妃了然地点点头:“难怪呢,点缀的是绢花,而不是刺绣,时间上来不及了。”
她说:“到时候叫尚宫局再给你做一顶,只是仍旧不用刺绣,用珠子,细细小小,但是足够亮的那种,更好看!”
大公?主投桃报李:“德娘娘,你今天打扮得?也很好看!”
德妃一下子就翘起了尾巴,直到出了披香殿,都?没能落下来。
……
外边亮堂堂的,春风舒爽。
德妃挽着圣上的手臂,像只欢快的花蝴蝶似的,脚步轻快地走在前边。
两个大人,没有一个想起来带小孩儿。
阮仁燧跟大公?主就默默地跟在后边。
大公?主看看圣上的背影,再看看德妃的背影,忍不住说:“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阮仁燧情不自禁地附和了一句:“我也这?么觉得?。”
姐弟俩对视一眼,颇觉心有戚戚。
两大两小乘坐着马车,直奔海棠诗会的举办地点霞飞楼而去,结果还没到地方呢,马车就走不动了。
圣上问了句:“大概还有多远?”
车夫毕恭毕敬道:“约莫还有一里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