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烛已经重新进卧室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窦长宵吃了点东西垫肚子,扔掉垃圾,再回卧室的时候,宁烛已经换上睡衣上床了。卧室里那盏小灯还开着,他有点嫌亮,又没有眼罩,整张脸都钻进了被子底下,只有一些头发露出来,软软地蹭着枕头。
窦长宵安静地走进卫生间洗漱,很快出来,也没有大费周章地去拿行李箱换睡衣,在床的一侧躺好。
才刚补过觉,窦长宵这会儿其实没什么睡意。
他放了一点信息素,往宁烛那边靠了靠。
也许是药的原因,宁烛被他从背后抱住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
窦长宵想了想,把宁烛盖在脸上的被子往下掀了一点,露出对方半张脸。借着一点光,他从后面端详着宁烛的肩颈的线条,还有在灯光底下微亮的头发和耳朵,他能够隐约瞧见宁烛耳廓的绒毛和耳朵里细小的血管。
窦长宵撑起身子,在那个耳朵上亲了一下,用犬齿轻轻地咬。
被子底下的一个拳头默默地攥紧了。
好在窦长宵没有得寸进尺地再做别的,啃了两口就勾手关掉灯,安分地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早上,宁烛的闹钟准时叫醒。
他生物钟很准,闹钟响前就快醒觉了,因此闹钟只响了一下,宁烛就伸手关掉了。
但因为他被对方抱在怀里,任何一点动作都能惊到身后的人。窦长宵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地把宁烛圈紧了。
大清早的,这个紧密的距离并不合适。宁烛顿了下,没有瞎动拱火,用手推了推对方的胯骨。
窦长宵的鼻尖碰着他的后颈,被他一推,呼吸反而变重了,嘴唇也贴了上来。
“……”
宁烛只好喊人:“长宵。”
身后的人忽然用力地勒紧了他,胯骨也压了过来,但过了两秒,好像是醒了,手臂缓缓地松开,身体也往后撤了点。
宁烛立刻下了床,回过头看对方。
窦长宵睁着眼睛,望着他,眼神谈不上很清醒。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他瞳孔的颜色比平常更深,好像把周围的光线也吸了进去,表情也不是很友善。
宁烛没顾上跟他计较,先离开床边去拾掇自己。
等十几分钟后,他打理好头发,换上西装,回到卧室时,窦长宵已经坐了起来,神色很勉强地维持着和平,眼睛像摄像头似的追踪着他。
宁烛看了眼手表,时间还很早。
他抠着表带,脑袋里天人交战。
鉴于他跟窦长宵之间的交易已经不成立了,宁烛仔细算算,自己从对方身上还是占过一些便宜的。
因为角度的原因,窦长宵看不见宁烛不断变化的表情。
宁烛抠了半分钟表带,抬起头来。
他走到床边,是靠近窦长宵的那一侧。他俯下身来,一边膝盖蹭上了床,一半身体撑在窦长宵上方。
这个姿势像是要来一个早安吻。
窦长宵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立刻把脑袋向宁烛的方向凑了过去。不过他没有洗漱,窦长宵在面对宁烛的时候会有一些包袱,于是嘴唇闭合着,只打算简单地亲一下。
宁烛看都没看他一眼,右手挑起被角探了进去。
窦长宵注视着他的动作,脸上的神情和身体同一时间陷入了僵硬。
好一阵,他才把两腿的膝盖屈了起来,嘴巴张开了一些喘气,长裤和被子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把手伸到了宁烛的耳后,揉了一圈绕到前面,拇指蹭住了宁烛的唇角,往下摁了一点,看着对方洁净的牙齿和一点鲜红的舌尖,有点难以忍受地歪了下头。想接吻却不能。
“信息素……收起来。”宁烛提醒他,“我不想带着一身椰子味去上班。”
窦长宵只好又抽出一些心神来控制自己。
……
宁烛去浴室洗了个手,出来的时候随便抽了张纸擦干水珠。
他又细细地检查了一圈袖口,看有没有蹭到什么。
窦长宵已经换好了衣服,眼睛不瞬地瞧着宁烛检查袖口。
宁烛抬头跟对方黑压压的瞳孔一对上,停下了动作,“你这两天什么安排。”
窦长宵过了片刻,才好像是听见他的话,说:“没想过。”
“你家不是就在海城,不回去看看?”
窦长宵:“我就回趟我外公家。今天回。”
“哦,行。”
窦长宵直直看着他,又说:“那周末可以留给你吗。”
宁烛:“……”
真会说话。到底谁留给谁呢。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