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持我行我素,贯彻自己的观念。
这通电话两人说的话并不多,但因彼此间隙中彼此沉默的时间太久,宁烛足足在外面耗了十几分钟。
再回到会议室的时候,他尽可能集中注意力,但中间还是说错了两处。这在旁人身上情有可原,放在宁烛身上问题就很大了。
纪驰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会议结束后,他叫住宁烛,先说:“今晚下班没别的安排吧?成黎让我喊你出去。”
宁烛问他:“需要我找个借口不去吗。”
纪驰道:“不用。”
宁烛点头应了声。
“刚出什么事了?”
宁烛:“不是项目上的问题,放心。”
纪驰:“私人问题我也能帮忙出出主意。”
宁烛笑笑,正打算开口,纪驰却被人叫了出去。
这晚下班后,宁烛跟纪驰成黎在北城大桥碰面。
今晚这里不知举办什么庆祝活动,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旁边摆满各种小摊贩,摊位上摆了许多宁烛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成黎乐意看新鲜,碰见个随处可见的套环游戏都能驻足玩两局。
转了半个多小时,成黎被北城深冬的气温冻得狠了,这时瞧见路过的一对情侣手里捧着热红酒,于是转过头问:“我去买杯热红酒,你俩都喝吧?”
宁烛说:“我也去吧。”
“不用!三杯饮料我还拿得动。不知道在哪呢,我自己找就行了。”说完他就跺着脚走了。
剩下宁烛跟纪驰两人。往常宁烛跟成黎很能混得到一起,都是好玩儿的。但今晚宁烛有些少言寡语,此刻跟纪驰站在远离摊位的空地上,身上萦绕的气质十分煞风景。
“那个alpha,”宁烛开口说,“我想了下,还是算了吧。”
纪驰拧起了眉,“算了?”
“嗯。”
“宁烛,”纪驰忍不住说,“我还以为你过一段时间能够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宁烛道:“我很冷静。”
纪驰眯起眼打量他。
宁烛沉着脸坦荡地跟他对视。对方这种神态纪驰很熟悉,中学时期,还有他们创业初期的那段时间,宁烛精神高度紧绷时经常露出这样的神情。
的确是冷静。那就更加离谱了。
“原因呢?”
宁烛静了两秒,自己也说不出原因。
这种举动并无意义,他只是想证明自己能够反馈给窦长宵一些东西。
纪驰没见过有人谈个恋爱能把自己谈成这样的。
他抬起了下巴,这回不留情面地道:“宁烛,你是疯了吗?命能不能保得住都另说,居然有心思为了个alpha要死要活。”
宁烛笑了下,毫不客气地讥讽回去,“你这话怎么不敢在成黎面前说。”
“……”
这种互相伤害的行为毫无意义且幼稚,两人同时间闭嘴了。
这时宁烛忽地闻见一些空气里飘来的酒香味。
纪驰回过身,成黎两只手攒着三杯热红酒朝他们走了过来,说:“还以为要找挺久的,没想到前面那个摊位就是。哈哈……”
宁烛一顿,目光在成黎脸上转过一圈,见对方神色并无异常,才走过去从成黎手里接过一杯。
纪驰也动了,成黎把热红酒递过来时,他瞥见对方右手的虎口位置有一小滩行走时洒出来的酒液。
他从口袋里取出手帕,就要帮对方擦净。
成黎先是有点愣地看着他,没反应过来,直到纪驰即将碰到他时,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
空气仿佛忽然之间凝固了。
纪驰短暂地顿了下,又很自然地把手帕递给了成黎,让对方自己擦。
“谢谢。”成黎接过,低头擦了擦虎口。
宁烛也飞快地低下了头,专心地喝热红酒。
一杯酒被宁烛咕嘟几口喝了个干净。
他像只鹌鹑似的,走到了桥上的垃圾桶边上,把手里的空杯子丢了进去。
他往边上走了几步,腰身碰到了桥,哆嗦着往翻滚的冰冷江水里瞥了眼,抿紧了嘴唇,怀疑这里就是他今夜的归宿。
一杯热红酒下去,宁烛愈发地感觉冷了。
再回到两人中间,纪驰和成黎两人的表情都很自然,但就是没人开口说话。
宁烛一回来,成黎才搭着他的肩膀往前走。
三人好像演员似的,把从前聚会时的戏码生硬地演了一遍。
这附近今晚人多车也多,成黎就让老赵和纪驰的司机回去了,只留了他的司机在路边等人,等结束后再逐一送。
最后不知道是谁先提了回去,三个人就一道朝停车点走。
纪驰走在后面,出声说:“你们俩走吧,我打车。”
成黎回过头看他。
“等你司机把我和宁烛送到,再送你回去太晚了。我自己走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