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耐得住,就关了门,只在自己院子里走动,此时已然深秋,天气开始冷了起来。昨儿喝参汤喝的牙齿疼,舌头起泡,今日坚决不喝那些补汤了,只正常用饭。
但这个消息在内部大家还是知道的,辅国公夫人正愁没机会和王府打交道,但她也聪明,若送补品来,万一世子妃吃了有问题,那到时候又甩锅到自家身上。故而,她特地选了一座玉观音送来,那玉观音通体晶莹,触感滑腻,乃是上品。
这尊玉像送来时,夏妈妈踟蹰道:“王妃说既然送来了,也是一片好意,请您收下。”
“唔,你让人记在我的私册上,再放入库房。”她非常小心外人送的物件,几乎是不用的。
夏妈妈应是,招了冬梅进来,先把东西放着去。兰若只倒了白水给舍娘:“这白水喝起来没滋味的,世子妃怎么不让咱们加些糖霜或者蜂蜜在里面?”
舍娘道:“原本我就有些上火,这几日先吃的清淡,喝的清淡些。等过几日,你们再调蜜水给我喝。”
她说完,还把舌头伸出来给她们看,个个都心疼不已,舌头上都长着泡,约莫就是喝独参汤喝出来的。
原本舍娘身体就不错,本来就锦衣玉食,但还喝补汤,这可不就上火了。
御医们开的药都是些中正平和的药,反正治不死人,也不敢下重药,舍娘总觉得是药三分毒,故而那些保胎药,她也不怎么吃,除非是真的有事,就如出血了,或者胎儿不安,才去吃。
辅国公夫人从庆王府回来之后,心情也不是很好,她是嫂子,却常常要去弟妹那边做低伏下,心里怎么痛快。但她是个能弯腰的人,面子不值当几个钱,若得了好处,将来还愁没有体面呢。
故而,她又把儿子喊来道:“这拿人的手短,我们且殷勤些就好。”
李琼垂头:“多谢娘为儿子操持。”
“原本我是让你媳妇多去走动,可她去了一日就躲懒,不是说这里疼,就推脱那里不舒服,少不得得我腆着脸去了。她若是当用些,我何至于此,本想着娶了她来,咱们家兴旺起来,没曾想倒是个拖累。”辅国公夫人当着儿子的面,就直接说儿媳妇的不是。
这般无所顾忌,也是因为杨茉的爷爷致仕了,父亲没有任何官职了。
李琼原本是很喜欢舍娘的,只是稀里糊涂的,当时仆从说有人落水了,让他快些跳下去救,若是晚了,怕是出人命了,他救了人,从此又糊里糊涂的成亲了,还抢了世子的内定未婚妻。
当时娘分明特别高兴,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到王府要人,没想到最后结局竟然是这样的。
辅国公夫人见儿子垂头丧气的,也不忍多说什么,先让他回去了,才对身边心腹道:“是我误了他呀。”
心腹想当年辅国公夫人见庆王世子想娶巡抚的孙女,羡慕极了,故而让人在船上抹油,让杨姑娘落水,再撺掇大爷跳水救人。
当时的夫人多么得意,现在就有多么不满。
其实照心腹说,杨少夫人才貌都好,还诞下男婴,也没什么不好的,人心就在一个“贪”字上了,已经很好了,还巴不得更好。
但这些话心腹自是不敢说出来。
待李琼回房,正碰到杨茉梳妆,看起来心情很好,李琼诧异道:“怎么你今日有什么喜事吗?”
杨茉看向他:“我能有什么喜事啊,我只是听到了一桩坏事。”
“既然是坏事,何必这么开心?”李琼真是不懂。
“汪姑娘的未婚夫听闻死了,她这样的家世,再醮容易,可要是再醮到好人家,那就难了。她是王妃的侄女,咱们王妃又疼她,难道不会把她接过来吗?”想到这里,杨茉都觉得解恨。
李琼撇嘴:“你能不能盼着别人点好。”
杨茉斜睨了他一眼:“怎么?我说到心上人了,你不自在了。”
李琼皱眉:“你胡说什么。”
……
汪真珠刚定亲没多久,哪里知晓未婚夫就撒手人寰了,这个消
息传来,庆王妃暗自为侄女难过。
郡主和这位表姐关系很好,便道:“母妃,不如把汪姐姐接过来吧。嫂嫂现下有身孕,女儿也不好多往她那里去,正是无趣的紧。”
庆王妃搂着女儿道:“就依你吧,让她来我们府上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