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祖父庆王一溜烟没看到他人,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阿衡呢?”
“世孙在那儿玩儿呢。”下人指给庆王看。
庆王出来一看,见他在树前用树枝打虫子,忙道:“孙儿过来祖父这里。”
阿衡听庆王叫她,又立马跑过去,只觉得无趣的很,这时候娘都会和他一起玩竹蜻蜓了,现在这个地方可不好玩。
庆王竟然从一个小孩子眼里看到了无聊,连忙道:“阿衡平日都爱玩什么?七巧板还是鲁班锁,祖父让人拿来好不好?”
其实庆王一直都觉得自己非常年轻,被人叫祖父还很不习惯,但是他又听不少人说阿衡这孩子不同于常人,故而特地让人从儿媳妇那里把孙儿抱了来,他还是很想和孙子把关系打好的。
阿衡有点给面子的道:“那些我家里好多呢,但是我也可以玩。”
“你自己在家就玩儿啊?”庆王见他能听懂大人的话,愈发觉得稀奇。
阿衡点头:“嗯嗯。”
庆王让人拿了几样玩意来,阿衡也不哭闹,就一个人在那里玩。中午用饭时,乳母在旁喂饭,他也是大口大口的吃,吃完才道:“祖父,我能不能回去了,我娘会想我的。”
“好好好,回去吧。”庆王也很久都没跟小孩子交流了,只觉得这孩子既孝顺又聪明,不愧是他的孙子。
当晚,舍娘还得了一对紫檀嵌玉如意。
她想前世为何把她和孩子分开,原来是为了怕孩子惦记自己,真是生生的切断血缘。如今她能把孩子养在身边,孩子就跟她亲,舍娘也终于没有被背叛的感觉了。
尽管前世她想四皇子亲近关淑妃不是坏事,至少皇帝知道他绝非那等只顾权力不顾手足的人,可作为母亲的心里到底不是滋味,可那又怎么样呢?丈夫不是丈夫,儿子不是儿子,这些人既是你的伙伴,又是你得防着的人。
可重生一回,就再也不一样了,原来也有李琚这般的丈夫,他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也有阿衡这样的儿子,从小就亲近自己的母亲。
有时候,你自己没有任何问题,是遇到的人有问题。
京师原本是很干旱的,一般不下雨,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四月、五月都有那样乌压压的大雨,过了七八月又干的人发闷。
李琚回来时,头上的帽子都被汗水浸湿了,舍娘忙让人准备水让他沐浴,又道:“今儿连阿衡都没精神了,我也没让他出去,怕晒出
病来。”
“你娘家那边少不少冰?若是少,送些过去。”李琚道。
舍娘笑道:“我们裴家有冰窖,虽然没有王府这般大,但应该是够用的,若是不够,我再送去。”
今年她爹又升大理寺卿,虽说和六部高官比差一些,但已然是不错了,哥哥又进了五军都督府,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自然也不缺这些了。
李琚也只是表个态度,见舍娘把寝衣准备好后,立马沐浴。自从她嫁过来,李琚的寝衣都是舍娘亲手做的,只有她做的,他才穿,别人做的,他都不穿。
沐浴完出来后,桌上有冰水里泡的西瓜,都是沙瓤的,除了西瓜外,还有荔枝、蜜瓜俱是切好了的,他拿起来就吃,吃痛快了,才感叹:“这样的气候,恐怕今年是个灾年啊。”
李琚的心中总有一股侠气,这一点最为舍娘欣赏,她自己为人处世很冷静,但是却很喜欢这样赤子之心的人。
故而,舍娘道:“咱们家里米粮还是够的,到时候看母妃要不要施粥,若是她老人家同意,咱们来安排。”
庆王府有专门的粮仓,分三个大仓库,备用仓、陈米仓和新米仓。备用仓的粮食是怎么都不能用的,平日主子们吃粳米新米,陈米给下人们吃。
去年,李琚和庆王商量后,避免浪费,又重新改建了一座库房,用于储存陈米的仓库,到时候如果施粥可以用那个仓库的。
李琚则道:“到时候再说吧,就怕我们做了好事,人家还说我们邀功买名。”
“这又是个什么说法,咱们若是不做这些,人家又会说咱们为富不仁了,就连我娘家平日还布施些香火钱呢。”舍娘笑道。
李琚摇头:“现下不同了,皇上的儿子太小,听说身体也不是很好,他已然是不顾皇后丧期,新纳了好几位女子,就等着她们有孕呢。你想他这般怕人家抢了位置,又提防宗室,我们这个时候怎么敢出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