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宴的心中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难以言喻,五味陈杂,猫挠似的让他心绪不宁又彷徨无措。
这个他一直喜欢着、唯一喜欢过、甚至他认定自己会永远喜欢下去的姑娘,此刻终于在他的身旁。他们好像很近很近,就像当年的她与戚行川一样,乃至更甚。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甚至一起住在了同一间房。
可是她却用笑盈盈的好奇语气在问着他,你有喜欢的人吗?
林西宴才知道,原来她始终很远很远。
远过了潇山,远过了伦敦。那是他即便从帝都追到伦敦也跨越不了的距离。
林西宴觉得,人果然是贪婪的,他也是。
得到了一样,就想得到更多。
他半晌阖眸,回应声有微不可查的涩哑,“有。”
“啊啊啊啊?!!!”盛凌希倒瞬时惊了,一把尖叫着坐起来,用一种极度震讶极度不可思议的神情看向他。
“……”林西宴被她惊得眉心一跳淡蹙眉,缓慢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踩你尾巴了?”
盛凌希却顾不得他这会儿的谐谑,直接起身爬到床前,用一种八卦兮兮的眼神连连问:“什么情况啊林西宴!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你居然有喜欢的人?”
“我的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要还在咱潇山说出去估计整个潇山都给炸锅了!啊啊啊!”
“……”林西宴心尖的酸涩却越来越重,对上她吟吟灼亮的眼神不知所言。
凌希。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么?
原来你真的……
盛凌希还在催,“快说呀林西宴!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多大啊?漂亮吗?我认识吗?”
“我十二岁就认识你了也没见你说过这样的人啊,你这藏得也太深了吧?!还是你之前在比利时认识的?你怕不是早恋吧?你快说啊快说!”
林西宴又闭眼阖眸像深叹了一吸后才蛮不情愿般坐起来,目光如常从她身上一扫,立肃声道:“下去。”
盛凌希怔了一怔才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才发现情急之下她趿拉着拖鞋就直接跪坐在床上,立刻讪讪笑笑退下去趴在了床边,“抱歉抱歉!没注意嘿……”
林西宴又眼神渺淡地扫了她一眼才微垂下睫,“嗯。”
他静默片晌,才说:“我的确……认识她算很久了。”
盛凌希眼睛一眨不眨目不转睛盯着他。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眼神一瞬漆深而晦涩,“她是个……还不错的女孩子吧。”
“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很阳光活泼,天生精力好像用不完似的,总是活力四射,总是无论什么境况好像都乐盈盈似的。”
“就是……有点大咧咧,爱闯祸,但即便闯了祸也还是乐呵呵的。”
“她挺聪明,很多事情稍微一点就会了。但也挺笨的,因为只要不是她感兴趣的人事物她可能连点都不会点,所以从小很多科目就难开窍很偏科。”
“所以,我有时候即便站在她面前,对她暗示什么、点什么,她也听不懂。但是没关系,我……”
我懂就好了。
盛凌希。
我懂……就好了。
盛凌希一瞬不瞬地听着半晌轻眨眨眼睛,还是十分不可思议又几分疑惑,“林西宴,你说的这个是正常人吗?又聪明……又笨的,还大大咧咧爱闯祸。除了长得漂亮还有别的优点么?那不就跟个上了马达的花瓶差不多?”
“要么说她又聪明又笨呢!”林西宴意味深长地轻哂一声不想再多说了,一把扳过她的身子就将她往床下推,“不早了,我要睡了,今天到此为止。”
“诶不是不是!”盛凌希却兴头正盛,乐滋滋回头问他,“林西宴,你还没说呢!这人……是不是我认识的呀?你既然认识她很多年了,那应该我认识吧?咱潇山的吗?还是学校的?能被你喜欢上的人……即便再笨应该也不差吧?是不是你那届那个学生会副主席陆佳颖!我当时就觉得她总好像对你眉来眼去的有意思!”
“要么……就是你回国前就认识的?到底是谁啊?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说出去不行嘛?”
林西宴却一语未发直接毫不留情地下床按住她的肩将她按在地铺上,强迫她躺好后还很“贴心”地将她的小碎花被子盖在她身上,掖得严严实实的像只小蚕蛹。
“诶林西宴……”盛凌希还想坚持起身去问,却动不了。在“蛹壳”里七扭八歪地踢了半天才终于“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