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的客房內,维萨里坐在天鹅绒的床上,不由得感嘆公爵府邸的豪奢,房间內的摆设大多是银质,上面细细纂刻了许多蜿蜒交错的群星纹路,让维萨里这样不懂艺术的人都感受到了华美。
没让维萨里过多等待,管家带著一位新的僕人走了进来,僕人手里还端著一个托盘。
“诺克特姆爵士,接下来將由盖利来负责您的起居,您有什么事直接呼唤他就好。”
维萨里心里牢记僕人的忠告,隨和而不失礼仪的微笑道:“感谢阿道夫大公的仁慈,不知道我还需要为受封准备些什么?”
管家从托盘中拿出一张清单,恭敬地说:
“依照远古的盟约,受封者要斋戒七天,这七天內需要爵士您禁慾苦修。每天要沐浴三次,每次沐浴都要用不同的精油涂遍全身。除此之外还要以此点燃七种香料用以澄澈心灵。”
说完后,管家將冗长的食物,精油,香料清单展示给维萨里,並致歉道:“这一切流程都將由盖利侍奉您完成,出于禁欲的考量,很抱歉不能为您提供女僕。“
听到这离谱的需求,维萨里的麵皮不由得抽搐一下,好在他迅速维持住了微笑:
“这正是合乎礼仪的,我很乐意接受这些。”
管家点了点头:“好的,爵士大人。考虑到您是失落的星辰,盖利会帮您熟悉受封流程,奴才先告退了。”
目送著管家离去,维萨里下定决心要在这七天里谨言慎行,优先拿到封地与爵位。等事情结束,维萨里是打死都不想来阿道夫公爵的宅邸了。
转头看向盖利,维萨里道:“今晚的安排是什么?先进行一次沐浴?”
盖利低著头,恭敬地说:“是的,爵士大人。沐浴后我会带您熟悉一下府邸,並且拜访伊莎大人。”
伊莎·卡斯提尔,诺拜王国的大祭司,阿道夫·奥古斯都·卡斯提尔公爵的独女,她拥有超绝的学识与美貌,而且是大公唯一的继承人,可以说是被星辰与先祖赐福之人。
当维萨里亲眼见到这颗诺拜明珠,他才知道传言並无虚假。
伊莎仿佛是星辰化作人形,幽蓝色的长髮並非静止的垂落,而是犹如星辉般起伏流淌,洁白的肌肤犹如璀璨的银河般耀眼,幽邃的瞳孔中明灭著星云般的光辉,更有星光从她的骨骼肌肉中渗透而出。
面对这等美人,维萨里並没有失魂落魄,色与神授,他不是一个沉迷於男女之情的人。
“你就是诺克特姆的归爵者?”伊莎一边阅读著眼前的孤本,一边漫不经心的询问著。
“是的,伊莎大祭司。我向您的父亲效忠。”维萨里一手抚胸,微微低头,表示著他的尊敬。
“第一次见我却没有失態,还算不错,去休息吧,我记得你了。”伊莎挥了挥手,视线却一直没从眼前的孤本上离开。
走出房间,考虑到盖利就在左右,维萨里並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別的神色。他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记录下来。
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是维萨里此刻的想法,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如今,他不能表示出除了忠诚以外的任何倾向。
回到房间,维萨里下定决心要深居简出的度过这七天,一切谋划都等远离公爵这个庞然大物再做打算。
与此同时,在帕多瓦城內的小屋內,安格列教授正痴迷的打量著手中的血样。淡蓝色的液体正安稳地待在玻璃试管中,散发著摄人心魄的神秘魅力,在难以观测的尺度內,食尸者丝状菌正在舒展它的菌丝。
显然安格列教授並没有发现这份他心心念念的蓝血中有些暗雷。
“哦,这美妙的光泽,这就是贵族的血脉,伟大群星的意志流转,一切巫术的根基。”
安格列教授美美的欣赏了一番浓缩的维萨里血样,然后把它藏进了一个暗格內的箱子里。
足足两升的鲜血才提炼出这么一小份血脉,无怪乎他小心翼翼地保存。
想到维萨里竟然没有死於治疗,甚至还即將获封贵族,安格列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和恐惧。
“该死的,血脉移植仪式的材料怎么还没凑齐,那些没用的黑商。”安格列教授焦急的在房间踱步。
“要是等他回来,我谋夺贵族血脉的事多半就藏不住了,到时我全家都会被吊死。”
莫大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变得更加急迫。
“不行,我得去催催他们,维萨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得赶紧带上材料躲到荒野去。”
打开房门,外面正下著大雨,安格列不顾精致的羊毛鞋沾上泥泞,往帕多瓦城东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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