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麦迪·德克斯特点了点头,开口道:
“是的,陛下。”
“昨日在贫民区的野猪头地窖门前爆发了一次衝突,一位神秘人將一名士兵打倒在地,隨后畏罪潜逃。”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位神秘人正是从维萨里的实验室中逃出的实验品。”
“你的意思是萨利巴国王微微皱起了眉头,狐疑的问道:
“一名实验品击败了我们珀德兰德王国的士兵?”
“你是认真的吗,萨麦迪伯爵。那可是从双生堡垒轮休下来的士兵,只有掌握了猩红之力的人才能从那种环境下倖存—.”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点吗?一个实验品胜过了我们流传数百年的猩红骑士?这未免太荒谬了.
萨麦迪·德克斯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我没有证据,陛下。”
“我甚至没有任何可能的证据足以证明那两条秘闻之间存在联繫。”
“但我看见了,陛下。”
萨利巴国王深深吸了一口气,依靠在王座的椅背上。
“你看见了?正如你先前所说的那些事情一样,你看见了—
“好,我明白了。”
萨利巴国王的目光闪烁了一会儿,又重新变得坚定,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种实验品是孤例,还是说可以量產?萨麦迪,你看见了吗?”
萨麦迪·德克斯特点了点头,说道:
“陛下,我看见了。”
“维萨里將一管液体推入实验品的体內,隨后这名实验品便以出奇的速度强大了起来。”
“而在他身边,有成千上万管相同的液体。”
“..是吗?能让一名普普通通的死囚拥有超越猩红骑士的力量,这样的珍宝甚至能用万来做单位?”
“也就是说,假如刨除一切高级战力的影响,维萨里甚至能顛覆我的统治?”
萨利巴国王紧紧皱起了眉头,带著一丝颤抖的开口问道。
“那你有没有看见这件事的结局?”
“这种东西能否为我所用?”
萨麦迪·德克斯特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用近乎蛊惑的语气说道:
“是的—我亲爱的陛下。”
“我看见了,这样珍宝將归於您的伟大统治。”
“当您与这位维萨里达成了七次交易后,他也將跪伏在您的身旁,帮助您永生永世的统治著珀德兰德王国。”
萨麦迪·德克斯特的声音带著些许邪异,仿佛有著勾人心魄的魔力,让人下意识的不想怀疑。
“是吗——是这样吗·
萨利巴国王的眼中渐渐放光,精神也开始萎靡了起来。
“当然,我亲爱的陛下。”
萨麦迪·德克斯特轻声说道。
“自您出生的那一刻起,整个珀德兰德王国都是您意志的延伸—
“您是我们的共主,执掌一切权力的王者。”
萨利巴国王点了点头,昏昏沉沉的说道:
“好—那与维萨里交涉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亲爱的萨麦迪。”
萨麦迪·德克斯特满意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遵从您的意志,陛下!”
“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萨利巴国王昏沉的点了点头。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萨麦迪·德克斯特出声问道:
“尊敬的陛下,今日赤杯教团献上的饗宴已经准备就绪,里面除去您最爱的血饮外还额外添加了一种名为【宝石之肉】的珍。”
“您看您是现在享用,还是等听完所有情报之后再—”
一说起赤杯教团献上的饗宴,萨利巴国王的身体莫名的生出一股食慾,让他昏沉的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今日是由赤杯教团负责上贡吗—“
萨利巴国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说道:
“把它端上来吧,正好我也有些饿了。”
萨麦迪·德克斯特恭敬的低下头,准备走出这间暗室,
走出门前的一剎那,萨麦迪·德克斯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微笑著问道:
“萨利巴陛下,门外还有密探们的负责人等著向您匯报情报,您看—”
萨利巴国王摆了摆手,说道:
“让他们回去吧,明日再来匯报情报即可。”
萨麦迪·德克斯特点了点头,轻轻带上了暗室的大门。
另一边,维萨里看著突然间发生变化的命运之网,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对,我规定的命运轨跡发生了扰动,国王发现那名实验体的时间被人为提前了——”
“按我布置的命运发展来看,萨利巴国王至少得五六天后才能顺理成章的注意到艾弗·帕特森。”
“但实际上,他不仅今天就发现了我的实验体不慎泄露,甚至已经准备派人来和我达成合作了“猩红巫师学会还在王都的成员我都已经打了招呼,没理由去干扰我的布局。”
“珀德兰德王国根本没有对命运之力成体系的认识与研究,这里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能操控命运的人。”
“究竟是谁干扰了我”
维萨里停下手中的实验,精神顺著漏洞接入了命运之网,仔细的探查了起来。
儘管这次扰动在最终的结果上对维萨里的计划有利,但这种偏离计划的状况依旧让他提起了警惕。
“让我看看,究竟是谁在动手—”
维萨里目光微凝,顺著命运之网发展的轨跡排查了一遍。
“没有在命运上施加影响的痕跡?
”
將整件事从命运的角度观察一遍后,维萨里却没有发现这个“幕后黑手”任何一丝痕跡。
“古怪,总不可能是命运之网自发地波动吧—”
“既然从影响源头这个方向走不通,那让我看看这次命运变化的转折点在哪里。”
维萨里將一缕思绪投到代表过去的地方,顺著时间的自然流转监控著这件事在命运上的发展。
“找到了!”
维萨里猛地睁开双眼,注视著眼前朦朦朧朧的一幕。
“萨麦迪·德克斯特,宫廷伯爵,萨利巴国王最亲近的宠臣。”
“正是因为他主动向萨利巴国王透露了什么,才导致萨利巴提前发现了实验体的泄露。”
“由於命运的限制,加上我在命运领域的研究不够深入,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我无从得知。”
“但我可以肯定一点,萨麦迪·德克斯特,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凡所为必留迴响,无论幕后黑手在他身上施加了什么影响,总会有所残留。”
“通过这缕残留,我必然能够找到这名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
维萨里抬起头,观测著命运之网发展而出的主要未来趋势,渐渐眯起了眼睛。
“有趣,明天萨麦迪·德克斯特將要主动前来拜访我。”
“这是那名幕后黑手对我的挑畔吗?”
“不对,也不一定他的扰动最终起到了对我有利的变化。”“
“假如换个角度来看的话,或许也可能是示好?”
维萨里摇了摇头,將思绪压在心底,重新將精力投入到了实验中。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到了明天自然能见的分晓。”
王城维兰蒂亚,贫民区,野猪头地窖內。
“嗯—疼好疼.头好疼———”
士兵兰迪呻吟著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在哪?被那个该死的傢伙杀了吗?”
“放心吧,兰迪,你还没死。”
看见兰迪醒了过来,妓女朱迪赶忙走到他的身旁,递给他一块干肉。
“诺,从你的那群士兵兄弟那要来的,说是前线特供的肉乾,对伤势恢復很有好处。”
“谢谢你,朱迪。”
士兵兰迪从朱迪手中接过肉乾,毫不犹豫的放入口中撕咬了起来。
“是你救了我吗?那个该死的疯子现在怎么样了?”
妓女朱迪耸了耸肩,若无其事的说道:
“没什么,你要是死了的话,欠我们的钱就没人还了。”
“至於那个疯子,他跑了。”
“野猪头地窖里的士兵们看见你差点被人打死,一起涌出去要替你撑场子,那个疯子看著人多,所以就直接跑了。”
土兵兰迪咽下口中的肉乾,感激的说道:
“谢谢你,朱迪,我欠你一条命!”
兰迪十分清楚,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救出自己要冒多大的风险。
至於朱迪所说的为了钱,那单纯只是託辞罢了。
那个疯子没死的情况下,朱迪很有可能因为救下兰迪的举动被那个疯子盯上。
一直待在满是土兵的野猪头地窖还好,但要是朱迪那天落单外出,说不准就会被那个疯子袭击与这种关乎性命的风险相比,几枚金幣的价值只能称得上是微不足道。
朱迪心虚的咳嗽了两声,问道:
“咳咳,你身体感觉怎么样啊,我当时也是情急之下才拿那种东西泼你,可不是故意的啊。”
兰迪苦笑著摇了摇头,说道:
“还能怎么样?全身又疼又痒,还有不少地方乾脆失去了知觉。”
“好在我是一名猩红骑士,有足够的营养很快身体就能復原。”
“至於朱迪你泼我那件事,我肯定不可能反倒去怪你,我兰迪可不是个是非不分的畜生。”
“对了,这次的医药费有多少?我先暂时赊欠在这里,等伤势一好我就出去赚钱!”
提起钱,朱迪罕见的没有兴高采烈,只是有些不安的说道:
“如果加上你先前赊欠的资,总共是三枚金幣。”
“三枚金幣吗——”士兵兰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因为身上的伤势而疼的吡牙咧嘴起来。
“这確实不是一个小数目啊,朱迪,你知道我该去什么地方赚钱吗?”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这个人真是对赚钱一窍不通。”
妓女朱迪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士兵兰迪看了她一眼,微微嘆了口气,问道:
“朱迪,你有什么在瞒著我吧——”
“你平时那么精明的人,今天脸上的不对劲却连瞎子都能看见。”
妓女朱迪嘆了口气,破罐子破摔似的说道:
“算了,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我乾脆直接讲了吧。”
“兰迪,你那活计被打爆了,彻底没了。”
“按照那群士兵们说的,想要重新长出来一根新的,你至少得拥有堪比团长级別的实力。”
“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法达成这个成就,也就是说,你绝后了!”
士兵兰迪平静的点了点头,情绪上没有任何波动。
“你——你不伤心?”
妓女朱迪论异的问道。
“我还以为你会满脸泪水鼻涕的想要寻死呢—”
“结果你怎么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就像被打爆的是別人的玩意儿一样—“
兰迪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
“我又不指望那根东西活著,失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比自己的生命珍贵的,保全了性命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於那根活计?要是断掉他能让我多活一百年,我情愿多长几根好多活几百年。”
听到这话,妓女朱迪一幅见了鬼似的表情。
“那—那你先前怎么还一直住在野猪头地窖?”
“而且你可以称得上是做交易最频繁的客户之一了啊!”
土兵兰迪平静的说道:
“人活著就要享受,我越是爱惜自己的生命,就会越发追求享受,这是人的天性而已。”
“好了,朱迪,我们不用浪费时间去聊这个话题了。”
“这次的经歷对我很有用,它让我明白了实力的重要性。”
“没有实力,人的生命也不过是风中残烛,轻轻一口气就能把它吹灭。”
“我要抓紧接下来的时间,一边赚钱还上你们的债,一边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兰迪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坚定的说道:
“还有那个该死的疯子,我一定会把他杀掉!”
正说著,兰迪警见了自己手上戴著的一枚指环,疑惑的问道:
“这枚指环是哪来的?朱迪,这是你替我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