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中西门庆瞥见王矮虎在檐角探头,肾上腺素的飆升让视线泛起淡红。
正要掷刀却听得布帛撕裂声,原是柳蘅芜露出的裙角被勾破半分。
这分神不过剎那,
左肩已中一柄飞鏢,痛得他几乎咬碎银牙。
暴怒催生的力道竟將朴刀掷出三丈,將掷暗器的嘍囉钉在樑柱上,刀柄犹自震颤不休。
夺过敌人的鬼头刀继续砍杀时,西门庆惊觉自己在笑。
这癲狂笑意混著血腥气在胸腔共鸣,
原来刀锋入肉的噗嗤声,比勾栏瓦舍的琵琶更动听。
但当他踩到不知谁的断指时,胃部突然抽搐,刚刚喝的酒在喉头翻涌,又被生生咽下。
绝不能在此时露怯,尤其当那道秋水般的目光正从桌案下投来。
“二弟擒王!”
西门庆大刀架开两柄斩马刀,肩头血绽在柳蘅芜藏身的桌案前。
武松闻言长啸,宝刀泼雪般扫开拦路匪兵,直取阵中红毛大汉。
那边燕顺大刀劈开破门,刀锋距蒋门神仅三寸时,忽觉腕上一紧。
武松五指如铁钳扣住他脉门,锦毛虎整条右臂顿时酸麻。
“早听闻清风山贼寇猖獗!”
武松声如寒铁,左拳已轰在他膻中穴。
第一拳破甲,精铁护心甲凹陷如锅;
第二拳碎骨,三根肋条穿透后背;
第三拳定音,燕顺喷血倒飞三丈,撞塌半面砖墙。
西门庆扭头时,正见武松拎鸡仔般提起燕顺。
这横行清风山的巨寇嘴角淌血,含糊骂道:“爷爷不服…...”
话音未落,武松已將他重重摜在地上,青砖应声裂出如蛛网一般的裂纹。
好傢伙,我二弟果然天下无敌!
见此情形,西门庆心里满满的安全感。
他观这三人姿態,已经知道定是清风山的三人。
西门庆踩著郑天寿断腿笑问:“可是要学你燕顺哥哥?”
白面书生早无先时倨傲,颤声告饶:“好汉饶命!都是王矮虎攛掇…...”
话音未落,头颅已飞天而起。
矮脚虎王英眼见势头不对,早已逃也似得溜走了。
庙外残匪见三大王两死一逃,发喊声里作鸟兽散。
蒋门神追出庙门三丈,铜棍扫翻七八个逃兵,直到武松唤了声“穷寇莫追”。
武松提起郑天寿首级时,燕顺在尘埃中抽搐著吐出血块。
……
晨光穿透硝烟时,柳蘅芜从桌案下钻出。
西门庆正倚著断柱揩拭朴刀,玄色劲装裂开三道血口,
眼见她一副心神未定的模样,
便故意嬉笑著举起染红半边的青瓷瓶:“夫人这金疮药...…”
话音未落,一双素手已夺过药瓶。
柳蘅芜咬唇撕开他肩头布料,药粉混著泪水洒在伤口上。
西门庆还装著浪荡子的刻板印象,
嘶著凉气调笑:“昨夜若知夫人这般心疼...…”
“闭嘴!”
柳蘅芜將染血的帕子摔在他脸上,耳尖却红透晨曦。
那边武松拎著郑天寿首级过来,见状轻咳一声:“该启程了。”
蒋门神一脚踹醒燕顺:“爷爷送你见知寨!”
铜棍压得红毛汉子脊椎咔咔作响。
四人踏著满地血污出庙时,清风寨晨钟恰好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