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动刀兵?”西门庆摺扇轻摇,“小弟倒有一计——”
不待他说完,
忽听得一裂帛声,原是鲁达扯开衣襟挠胸毛:“无需兄弟多想,洒家扮作新娘,洞房里捶杀那廝!”
满院寂静,刘太公盯著鲁达铁塔似的身躯,结结巴巴道:“这、这身形差得......这嫁衣……”
西门庆憋笑道:“哥哥威猛,既然这嫁衣穿不下,不穿便是!”
他已经不敢想这名场面有多好笑了。
三日后,桃山锣鼓喧天。
周通骑著枣红马,披红掛彩来到庄前。
只见前头人马簇拥,明晃晃的全是刀枪剑戟,旗枪桿子上都缠著红绿绸缎。
那些嘍囉们头巾里胡乱插著山野采来的野,倒似戏台上走下来的模样。
再看当间骑著高头大马的大王:
头戴一顶尖顶火红凹面巾,鬢边斜插著一枝绸缎扎的假。
身披绿绒罗袍,腰间紧束猩红搭膊,看起来颇不正经。
刘太公敬了这周通一杯,引他往女儿的闺房走。
周通不得其意,只当刘太公想开了。
看到闺房一片漆黑,也只当这老头捨不得油钱。
逕自朝房中摸黑寻去。
但见塌上依稀有个人影,却比寻常大了三圈。小霸王醉眼迷离,哪管许多,踉蹌著扑將过去。
周通探手过去,竟发现触感一片滑腻,不由得银笑起来:“娘子真是急,怎的衣服都脱尽了。”
他紧接著又伸手过去,却抓著个捧棰也似得物什,不由浑身一僵:“直娘贼,娘子你怎的比我还妲!”
话音未尽,
鲁达沙煲也似得拳头裹著腥风迎面砸来:“直娘贼!爷爷的拳头更大!”
周通仰面栽倒,鼻血喷在喜袍上。
鲁达赤条条抄起条凳横扫:“腌臢泼才!洒家教你个棒槌拳法!”
史进趁机跳出来堵住院门,西门庆倚著廊柱嗑偷笑:“李忠兄弟,快取麻绳来。”
红烛高烧的洞房里,周通被反剪双手吊在房梁。
这桃山大王此刻衣冠歪斜,脸上青红交错,兀自叫骂:“暗箭伤人算甚好汉!”
鲁达扯下半幅帐幔塞他嘴里:“爷爷行不更名,三拳打死镇关西的便是洒家!”
周通闻言两眼圆睁,喉间呜呜作响,竟似听过这凶名。
西门庆施施然迈进屋来:“久闻小霸王义薄云天,怎的干起强抢民女的勾当?”
说著抽出袖中短刀割断绳索。
周通扑通跪地,羞得麵皮紫涨:“哥哥不知,那日吃醉酒胡乱赌誓......”
误会既解,眾人又开始相谈甚欢。
周通臊得恨不得钻地缝,连抽自己耳光:“小弟有眼不识泰山......”
鲁达大笑著拎起酒罈:“既都是江湖兄弟,且吃三碗赔罪酒!”
刘太公重新摆开宴席,鲁达醉醺醺坐在上首,哐哐吃酒。
西门庆望著宾主尽欢,正想著三山聚义的谋划。
忽听庄客来报:“清风寨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