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旦拒绝,刘高必然生疑,上书青州府派人试探,而来人必然会发现我与蔡京关係匪浅,倒时慕容知府必然会卖太师一个面子,挪走不懂事的刘高。”
西门庆编著谎话张口就来,
且不说慕容彦达好不好人妻,他又如何能篤定这慕容知府会卖蔡太师一个面子挪走刘高。
但是用来哄这个刁蛮妇人开心想来是足够了。
灶台上的蜡烛还在燃著,
火光映得美人面色忽明忽暗。
她忽然揪住男人前襟:“那你为何月余不归?荣说你在桃山......”
“收服英雄好汉总要费些时日。”西门庆挑眉,“倒是夫人,既疑心某在外风流,何不亲自来查?”
毕竟他除了见了会吴月娘、帮李瓶儿打走了泼皮无赖、把潘金莲搬进了家门之外……
也就没干什么坏事了吧……
退一万步来说,他西门大官人行事,何须与他人解释!
柳蘅芜噎住,看这西门庆伟光正的俊脸,
感觉心头一乱,忽的推开他背过身去:“谁要查你!”
赤足踩过满地碎酥,绣鞋早不知丟在何处。
西门庆望著那截白玉似的脚踝,解下外袍兜头罩住美人。
“作甚!”
“三更天光著脚乱跑,当心寒气入体。”
他说著弯腰准备背柳蘅芜回房,“明日带你去东街王银匠处,不是说玉碎难全?”
柳蘅芜裹著锦袍,像只炸毛的猫儿:“谁稀罕!”
“我要去青州城买新的!”
话虽如此,眼角却瞟向男人有力的臂膀,隱隱流出期待。
西门庆忽的蹲下身,显示出宽阔的脊背。
“可以可以,快上来。”
“你!”
柳蘅芜得后退半步,看著素日风流的男人背对著自己蹲在身前,竟真要背著她。
灶台漏进的月光为他侧脸镀上银边,倒显出几分罕见的圣洁。
『若要被他背著,岂不是会碰到自己的脚……』
光是想想柳蘅芜就有些面红耳赤。
足尖將触未触之际,
门外忽传来军汉吆喝:“西门大人!知寨请您去前厅议事!”
旖旎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柳蘅芜慌忙缩回脚,却见西门庆顺势用袍子裹住她的双足,调笑道:“裹住袍子蹦回去吧,左右也不远。”说罢转身就走。
“等等!”美人忽然扯住他衣袖,从锦袍里探出半张緋红小脸,“那个......杏仁酥......”
西门庆望著灶台上七零八落的糕点,恍然笑道:“原是饿得狠了。”
解下腰间荷包拋过去,“最后一包了,且先垫垫肚子。”
柳蘅芜接住荷包时,里头的糕点还泛著温热。
居然快马加鞭到这种地步吗……
柳蘅芜心情复杂。
正要开口,男人已大步流星跨出门去。
晨光熹微时,
柳蘅芜对镜梳妆的手忽然顿住。
铜镜中映出窗欞外的高大身影,西门庆抱著臂倚在廊柱上,面露笑容。
“不是说去前厅?”
“荣说夫人绝食两日,特意送来参汤。”他晃了晃手中食盒,“不过看昨晚情形......”
铜镜里,美人唇角翘起又压下,葱指摩挲著脂粉盒忽然道:“昨日你说...说去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