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噤声。
西门庆扣住她手腕,习惯性的调笑:“小夫人今日倒贤惠。”
柳衡芜抽手没抽动,索性整个人压在他肩上:
“都因我贪玩,那些衙役本不该死.….”
她突然打个寒噤。
西门庆察觉肩头湿热,起身扳过美人脸一看,两行清泪正顺著瓷白面颊往下淌。
这姑奶奶……
怪不得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西门庆本以为自己会不耐烦,毕竟这都第几次了,哭哭唧唧成何体统?
但是看著那珍珠泪断了线似的往下坠,西门庆实在难顶。
“过来。”
他难得正经,扯过自己的大氅將人裹住,“那文吏早查出黄信剋扣军饱,慕容彦达本就要动手。”
柳衡芜从毛领里露出半张脸:“当真?”
当然是假的……
哪那么多凑巧的事!
西门庆都忘了这是自己第几次和这小娘子说谎了。
並且说的一次比一次熟练,
无他,唯手熟尔。
“你当二十衙役带著水火棍是来吃酒的?”
西门庆捏她鼻尖,“便是没有你,这场祸事也躲不过。”
美人眼里还含著泪,嘴角却翘起来:“那……那我被血溅到的衣裳能报帐么?”
“柳!蘅!芜!”
“凶什么凶!”她猛地掀开大氅,春衫半退香肩裸路,“方才还偷摸人家腰.….”
话没说完就被堵住嘴。
西门庆咬著她下唇含糊道:“再闹就把你关起来。”
掌心顺著往下滑,在月要窝处重重一按。
柳蘅芜浑身过电似的颤,抬腿绞住男人腰身:“你敢!”
“哭起来倒比凶人时俊俏。”他拇指抹过俏脸上两道未乾的泪痕,
“明日请工匠打支金步摇,坠子就雕成哭脸小狸子……”
“呸!”柳祷芜彻底破涕为笑,亮晶晶泪珠还掛在睫毛上,“谁要戴那种丑东西!”
她突然伸手勾住男人玉带,鼻尖几乎贴上他唇峰:“你怎么知道黄信一定会听你的?”
水盈盈的丹凤眼里满满的求知慾。
西门庆被她呼出的热气闹的心猿意马,手掌本能地顺著脊骨往上攀:
“夫人猜猜?”
“猜你个大头鬼!”柳蘅芜突然咬住他喉结,“不说实话就……”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两人同时僵住,柳衡芜的银牙正抵在西门庆脖颈,而他指尖刚挑到那条神秘莫测的兜兜系带。
“大人,武都头问缴获的兵器……”
亲兵话到一半被荣拽走。
西门老爷已经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人的声音,
你小子,路走窄了!
柳衡芜触电般弹起来,手忙脚乱系衣带。
西门庆慢条斯理捡起刚才被扫落的奏摺:“夫人躲什么?”
“要你管!”柳蘅芜踢翻矮凳落荒而逃,高高盘起的髮髻隨著匆忙的脚步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