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那人修长手指在瓷盒上留下的指印,待他前脚出门,后脚就扑到柜前:“方才那位爷买的,全要一模一样的!”
掌柜的乐得见牙不见眼。
李瓶儿抱著满怀香粉盒子,颤巍巍跟在西门庆身后不远处。
日头偏西时,李瓶儿怀里已经塞满零碎物件:
西门庆喝过的酸梅汤陶碗、他试戴过的青玉扳指、甚至他踩过门槛时蹭掉的半块砖屑。
这些个腌臢东西在她眼里都成了圣物,每件都沾著那人身上暖烘烘的气息。
直到她实在拿不下了,才唤来个路边的脚夫让他送这堆自己视若珍宝的破铜烂铁去表姑府上。
那憨厚脚夫满脸讶异:“姑娘没搞错吧,这堆破铜烂铁看著也不值几个钱,还费这么大功夫往府上送?”
李瓶儿俏脸一绷:“问那么多,去便是!”
无视了脚夫嘴里嘀咕的什么东西。
眼见著西门庆拐过街角,她惟恐跟丟了如意郎君。
紧走了几步,扒著墙砖偷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真真是差点昏了过去。
哪里来蹦出来的狐狸精呀!
西门哥哥还正弯腰给那女子系披风带子!
明明是我先来的!!
为什么西门哥哥弯腰系披风带子的样子这么熟练!!!
李瓶儿躲在墙角,眼眶瞬间泛红,泪水不受控制的打著转。
粉嫩的指甲也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留下月牙儿似的痕跡。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西门哥哥,竟然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並且还如此亲密!
“不行,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
李瓶儿咬著贝齿看著西门庆和那狐狸精嬉笑打闹的样子。
“这本来应该是我的才对!”
她努力仰头,强忍不让泪水落下,
“我一定一定,要把西门哥哥的心夺回来才是!!!”
从巷口转出来时,李瓶儿面上的神情也已经调整妥当,恢復成平日里那副合法萝莉那人畜无害的模样。
她款步向前,樱唇轻启,吐出一声脆生生的问候:“大官人安好!”
正弯腰给柳蘅芜系披风带子的西门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手猛的一颤,披风带子在他指间打了个死结。
李瓶儿俏生生站在眼前,鬢角汗湿的碎发贴在腮边。
她恨恨地看了一眼这狐狸精,不得不承认,长得確实嫵媚贵气。
但是,那又如何!
她圆圆俏脸微微歪向一侧,脸上掛著甜甜的笑容,杏眼却刀子似的往柳蘅芜襦裙领口剜——嗬,塞了罢!
柳蘅芜丹凤眼微微眯起,上下打量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娘子。
圆脸杏眼倒显嫩,可惜身量单薄得像颗青枣,匈脯平的能跑马,怕是裹胸布都比她抹匈厚实。
“李娘子怎在此?”西门庆差点噎著。
他分明记得原著里李瓶儿该在阳穀县待著,
这蝴蝶效应別太离谱了啊!
命运这把刀是追著我砍啊?
同时余光瞥见柳蘅芜似笑非笑的表情,后脖颈直冒冷汗。
“奴家来寻表姑。”李瓶儿拎著帕子福了福,水红裙摆扫过柳蘅芜的絳红襦裙,“这位姐姐是......?”
柳蘅芜突然挺直腰板,襦裙系带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奴是西门大人新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