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这姑娘怕不是脑壳有问题?
他都把自己詆毁成这样了,正常人早该甩脸子走人了吧?
李瓶儿却越想越激动:那些个酸儒秀才惯会装模作样,哪像西门哥哥这般磊落!
况且这世上哪个男子不偷腥?敢说真话的才是真汉子!
她偷眼打量柳蘅芜——这狐媚子能做得妾,她李瓶儿为何不能?
“奴家瞧著...…”她忽然拎起裙摆往前蹭了半步,小脸几乎撞进西门庆胸膛,“大官人还缺个端茶递水的...…”
柳蘅芜丹凤眼一挑,披风倏地抖开。
西门庆只觉一阵香风扑面,整个人被拽得踉蹌两步,后腰撞上青砖墙才稳住身形。
“妹妹说笑呢。”
柳蘅芜葱指搭上西门庆肩头,指甲盖在日光下泛著珍珠似的光泽,
“西门大官人最是挑剔,端茶递水也得是...…”
她故意挺了挺胸脯,襦裙系带发出“咯吱”一声哀鸣,“得是这般模样的。”
李瓶儿气得小脸煞白。
这骚狐狸竟敢当面羞辱她!
正要发作,小脑袋灵光一现。
她忽然想起戏文里的桥段:
那些个宠妃不都是靠体贴入微把皇上勾回来的?
当即摸出帕子抹眼睛:“是奴家僭越了...…”
李瓶儿嗓音脆生生的,带著几分娇俏:“方才在街角瞧见大官人,奴家便想起前些日子在茶坊……”
“若不是大官人出手相救,奴家可就要遭歹人的毒手了。大官人当时那般英姿,奴家一直铭记在心。”
“茶坊?”柳蘅芜声调陡然拔高,“大官人不是跟我说前些日子去桃山找英雄好汉了?”
西门庆只觉头皮发麻,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新號,別整啊……
正绞尽脑汁想著如何圆谎,忽觉袖口被人轻轻拽了拽。
只见李瓶儿低垂著头,白皙的脖颈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轻声道:
“那日若不是大官人,奴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事后本想好好答谢大官人,可大官人匆匆就走了。”
柳蘅芜笑得枝乱颤,指甲都快掐进西门庆肉里:“大官人这是分身有术啊,桃山、茶坊两头都不耽误,真是好本事!”
西门庆看似平静,实则已经被两个女人整的没招了。
可恶的李瓶儿,你就这么报答大官人的恩情?
还有这个柳蘅芜,怎么就偏偏今天要他陪著出来逛街?!
这两个女人一台戏,他倒成了被架在火上的猴儿!
正焦头烂额,忽听李瓶儿轻呼:“哎呀!”
只见小丫头拎著裙摆往他怀里扑,杏眼水汪汪的:“方才追大官人时崴了脚...…”说著真把绣鞋一褪,露出截白生生的脚腕子。
柳蘅芜气得直翻白眼。这死丫头比她还会演!正要撕破脸,却见西门庆突然蹲下身,大手径直握住李瓶儿脚踝!
“是这儿疼?”他拇指在踝骨上不轻不重一按。
李瓶儿浑身一颤,耳尖红得滴血:“嗯哼...…嗯...…”
西门庆心里门儿清:这小丫头脚脖子比玉鐲子还滑溜,崴个屁的脚!
但是西门老爷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只想赶紧先把这两个人分开,別再把西门老爷那点事全抖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