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著又转头对薛永亲热道:“这位兄弟,方才多有得罪,莫怪莫怪,都是自家人。走走走,一併请去吃酒!”
一行人来到镇上最阔气的酒楼。
掌柜瞧见穆春带人前来,三步並作两步迎上前:“穆二爷,天字號上房已被张公子占了———
话未说完,穆春一脚踢翻凳子,暴喝道:“放屁!甚么张公子李公子的,他是个甚么鸟廝,也配占上房?”
说罢,他也不理会掌柜的,领著西门庆一眾人等就往二楼走。
刚踏上楼梯,就听见二楼闹的。
只见个穿锦缎的紈綺正揪著商贾衣领喝骂:“老杀才,这天字號房爷包圆了,识相的快滚!”
商贾作揖告饶:“张公子,这房是小人先订下的...“
“放屁!”公子哥抬脚就端,商贾滚下楼梯,正撞在穆春腿上。
穆春牙冷笑一声,三两步窜上去就揪起那紈跨的前襟:“狗攘的,敢在爷爷面前撒野?”
抢圆了膀子啪啪两个耳光,打得那嘶鼻血直流。
“这...这是张员外家的公子...”跟在后面的老掌柜的哆嗦著劝道。
穆春哈哈大笑:“便是玉皇大帝的外甥,今日也得给爷腾地方!”
说罢將人往楼下狠狠一惯,那公子哥摔得七荤八素,被家丁著起来。
穆春居高临下看著那公子哥:“这上房爷爷要了!酒菜钱也归你付!”
张公子浑身抖如筛糠,连声道:“二爷您请,您请”忙叫掌柜的记帐在他头上,灰溜溜带著隨从跑了。
西门庆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好傢伙,一霸更比一霸强啊。
眾人落座,酒菜很快摆满一桌。
穆春殷勤斟酒,堆著笑脸道:“这位哥儿好俊的功夫,不知高姓大名?”
薛永起身抱拳,恭敬道:“小人薛永,祖上原是河南洛阳人氏。先祖父在老种经略相公帐下当过军官,只因性子耿直,得罪了同僚,不曾得个出身。
到了小人这辈,没奈何,只得靠走江湖卖艺、卖些膏药度日。江湖上的弟兄们抬爱,送了个浑名,唤作『病大虫”。今日有幸得见西门大官人、鲁提辖並穆三爷,真真是祖上积德!”
西门庆举杯笑道:“薛兄弟好本事!適才见你使枪弄棒,招招式式都是行伍里的路数,莫非祖传的功夫?”
薛永听罢,眼圈一红,拱手道:“大官人明鑑!小人早想图个出身,只是门路闭塞,又没个引荐—.”
穆春一拍桌子:“这有何难!大官人一句话的事!兄弟你若愿意,先跟著大官人,日后保准有出头之日!”
薛永当即离席,跪地拜道:“若蒙大官人抬举,薛永愿效犬马之劳!”
西门庆笑著起他,忽转头对穆春道:“穆兄弟,这揭阳镇地面,倒是你说话好使?”
穆春连忙摆手,“大官人说笑了!小人不过在这混口饭吃。大官人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鲁智深抓起肘子大嚼,含糊不清道:“洒家看这穆春还算痛快。贤第,不如就叫薛永且留在这,教穆春照应著?”
西门庆点头:“也好。穆兄弟,薛兄弟就暂且託付与你。待日后机会到了,我自有安排。”
“大官人放一百个心!此后薛兄弟就是我亲兄弟,若少根汗毛,唯我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