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42章 断  为奴十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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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偶尔也会有动静。

白日鬱鬱不平,夜里也就辗转反侧,不能安枕。

好不容易能合眼睡上一会儿,却又睡不踏实,总觉得似有脚步。

轻手轻脚的,若有若无的。

可当睁眸去瞧,这二楼的臥房一灯如豆,木纱门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疑神疑鬼的,衣带渐渐就宽了下去,也就越发地睡不好了。

人憔悴得就像坟前的半鬼,没有法子,便差司马敦去寻酒来。

司马敦赶紧把夫人要酒的事告诉了赵媼,赵媼初时是不许她饮酒的。

她有些生气,“大公子还要吃奶,怎么能喝酒呢?奶里头有酒,孩子是不能喝的。””

是啊,阿磐知道。

可她真想醉一回啊。

也许醉了酒,心也就不那么疼了。

谢砚像个小牛犊一样地往前拱,肉嘟嘟的小脸拱过来就扒拉她的领口,“母亲,吃奶奶,吃奶奶!奶奶!”

看见那与谢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听见这奶声奶气的嗓音,心也就软成了一滩水。

她抱著谢砚嘆,“嬤嬤,我睡不著啊。”

没了法子,赵媼忙命医官开了安枕的药。

可安枕的汤药喝了也没什么用,便还要饮酒。

饮了酒愈发伤心,伤心地淌眼泪。

便是这样,她也没有想著要走。

她想,谢玄寻了她十月,寻出了一头的华发。

她若再走,谢玄知道了,又该怎么办呢?

除非再待不下去,除非那人撵她走,不然,她就得在东壁等著,也得为谢砚守著啊。

谢砚哇哇大哭,哭得撕心裂肺,一双小手紧紧攥著她的衣领,攥下衣领,又死死抓著她的胸脯,小小的孩子几乎要与她拼了命。

抓得她眼泪汪汪,她想,儿啊,就让母亲自私一回。

母亲的心就快死了。

就让母亲饮一壶酒,好好地睡上一觉,別叫这颗心就这么冷了,凉了,死了。

若是就这么死了,活著还有什么趣儿呢?

先让她做回自己,再做一个母亲吧。

赵媼心疼地哄著孩子,也心疼地哄劝著她,“喝吧,喝吧,大公子都八个月了,也该断奶了,该开始吃粥,吃鱼肉了。”

谢砚掛著眼泪睡觉,她醉了酒,总算也睡下了。

总会梦见那人。

梦见那人就在一旁,长袍微凉,指节也微凉。

梦里那人好似就臥在她们母子一旁,轻抚著她的脸颊,也爱怜地轻抚著她的孩子。

梦里那人低低唤她,“阿磐......”

淡淡的雪松香真真切切,这一声低低的唤好似也那么真真切切的。

梦里那人喃喃问话,“你这颗心,到底要怎样才能走进去呢?”

她在梦里滑下眼泪。

她想,大人就在心里,也一直都在心里啊。

醉酒中她睁不开眼,可朦朧时候会觉得颈间凉凉,好似有水滴了上去。

吧嗒吧嗒地落,像旧时邶宫夜里的那一场小雨。

可当醒来,却又笑自己是痴人说梦。

那人正在大营,被三国的战事牵绊著,哪儿有閒暇回大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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