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君屹嗓音微哑,亲手取来米浆。
沈洛泱踩上矮凳,正要往高处贴,腰间忽然多了一双温热的手。君屹从身后將她稳稳托住:“当心。”
他的气息拂过耳畔,沈洛泱耳尖发烫,却故作镇定地將窗贴在菱格上。阳光透过红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对鸳鸯仿佛在水中游动起来。
“左边再高些......对,就是这样。”君屹仰头望著,忽然轻笑,“记得你第一次给我贴窗,非要自己爬梯子,结果摔下来压在我身上。”
沈洛泱羞恼地回头瞪他,却撞进一双盛满柔情的眼睛里。
他们就这样一个贴,一个扶,將紫宸殿的窗欞都缀满红艷艷的剪纸。最后一张是“岁岁平安“,沈洛泱特意贴在了龙榻上方的明窗。
君屹忽然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洛泱,谢谢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殿外雪落无声,沈洛泱靠在他怀中,看著满室红艷艷的窗將冰冷的宫殿染上暖意,轻轻闭上了眼睛。
有些错过,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
正月十六,晨雾未散,沈洛泱便乘马车回了书院。
一晃便是一月,明日便是休沐日,沈洛泱正在收拾行李,一只鸽子便飞了进来。
沈洛泱熟练地取下信筒,展开信笺,君屹凌厉的字跡跃然纸上:“已命御厨做了你爱吃的蜜渍梅子,待你明日休沐回宫尝尝。”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像,赫然是沈洛泱趴在书案上打瞌睡的模样。
沈洛泱噗嗤一笑,提笔回信:“明日约了玲瓏逛灯市,梅子留著后天吃。”
翌日她才回到相府,木玲瓏就气冲冲闯进院子:“沈洛泱!你家那位是不是又威胁司瑾了?方才司瑾说明日要带我去军营看新式弓弩——这藉口找得也太敷衍了!”
沈洛泱扶额。自打她与君屹和好,每月休沐日就成了香餑餑。
从前是木玲瓏、段流月几人轮著约她,如今全被那位九五之尊截了胡。
若有人不识趣,君屹就搬出司瑾,毕竟司瑾要听命於帝王兼师兄,又不敢得罪心上人,每每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次真不怪我。”沈洛泱递过一盏桂酿,“我原想著明日咱们......”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扑稜稜的振翅声。又一只信鸽落在窗欞,爪上绑著金丝绢条。
木玲瓏抢先拆开,念道:“司瑾昨日校场比试连输三局,按赌约当加训半月。若有人愿陪他练箭,或可酌情减免。”
“卑鄙!”木玲瓏拍案而起,却见沈洛泱掩唇轻笑,顿时泄了气,“罢了罢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在你家那位眼里,我们这些闺中密友都是乱臣贼子。”
暮色渐浓时,第三只信鸽翩然而至。这次绢条上只有寥寥数字:“明日午时,梅林见。”落款处盖著私印,显见是帝王亲笔。
沈洛泱挑眉,每日至少传递三四回信笺,皇帝都这么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