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劫持了我的信號,怎么做到的?”亚歷山大改用中文,不动声色道:“我和她该是绝对的单线连结才对。”
“想知道?”胥晨阳按著刀冷声道:“那不如坐下来好好聊聊这个话题?”
“好啊好啊。”亚歷山大耸耸肩高举双手:“我投降。”
二人对视一眼,上前两步一左一右钳制住亚歷山大。
亚歷山大任凭他们占据好有利位置,没有挣扎反抗:“我说投降就投降的,朋友。”
这话一说出口,他突然很想抽根烟。
他忽然想起莫斯科地下拳场的老对手们常说,亚歷山大·阿列克谢耶维奇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在绝境里找乐子。
他咧嘴一笑一一確实。
於是他真的用仅剩的左手摸向口袋一一这个动作让两个破妄的身体同时绷紧。
“放轻鬆,先生们。”他从衣兜里掏出半包被雨水浸透的香菸,叼起一根歪歪扭扭但勉强没湿的:“借个火?”
背晨阳没理他,亚歷山大又絮絮叻叨碎碎念道:“我说借个火,你尔多隆吗?”
“借个火借个火借个火借个火借个火!”
听得胥晨阳有点烦了,俞炎风这才笑嘻嘻甩过来个铜製火摺子。
“怎么想不开投了?”俞炎风笑道。
亚歷山大耸耸肩:“我猜你们更想听我说『苏维埃万岁”然后和你们拼命?”
“那当然。”胥晨阳冷然道:“勘察加半岛的帐我还没和你算完。”
亚歷山大缓缓吐出口烟,笑道:“大明捨不得杀我一一一个破妄,在国与国之间的谈判桌上是多重要的筹码啊。”
“確实有点遗憾。”俞炎风也耸耸肩:“他想弄死你很久了,但是官方给出的命令是能活捉儘量活捉,必要时才能出手击毙,你这样搞他很难受。”
“少说废话。”胥晨阳冷然打断了两人,有些不悦地给亚歷山大上了限制燃素的:“阶下囚就该有阶下囚的自觉。”
亚歷山大也没反抗,任凭他给自己上。
他並不怕死,苏维埃不会让他死,大明也不会这么简单地让他死。
他会被用来当做筹码,对换苏联的资源、技术乃至土地。
对於任何势力而言,一个活著的破妄价值都要远远高过一个死了的破妄。
大国之间,才不看什么儿女情长,它们只看重利益。
落金乌之上,龙椅上朱钦堇的睫毛轻轻颤动。
当她再度睁眼时,瞳孔里流淌的数据洪流已经平息。
“这就是哲人王啊。”她半是感慨半是冷漠地轻声自语。
现在她只要心念微动,整个应天府的电子脉络都清晰可见。
透过民用的摄像头,那些正在巷战的特工,那些试图突围的入侵者,甚至躲在排水管里颤抖的耗子一一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彻底与哲人王归一,此刻,所有网络权限对哲人王系统全线放开。
她能看到亚歷山大在错综复杂的巷弄间辗转腾挪,甚至下一步的行为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劫持亚歷山大的通讯,合成弗拉的声音把他诱入五军营破妄的包围,也不过是一念之间。
將对外的所有通讯全部拉闸,除了破妄以外,她下达了全杀的命令。
儘管还是被夺走了一小部分哲人王系统的数据,但那只是一点小损失一一送你了就送你了,这部分数据虽然是真的,但想凭著这点边角料重构哲人王?那你真是在做梦。
最多就是让他们研究出一些针对哲人王的反制手段,有些影响,但是无伤大雅。
最多三个小时,乌云就要散去,这场连绵的暴雨就要迎来结局。
大明也將迎来新的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