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侄儿听人说,王叔素喜食肉,便特意托人从『上林』,带了一块上好的『彘肉』。”
生怕刘长听不懂,刘恭还特意在『上林』『彘肉』四字上狠狠咬下重音。
然並卵。
听说是猪肉,刘长当即大失所望,看向刘恭的目光都带上了些许不满。
片刻后,先前带走礼盒的宫人去而復返,同刘长耳语汇报一阵,刘长才又眉开眼笑起来。
一边『亲密』的伸出手,將刘恭的脑袋夹在腋下,一边毫无顾及的笑道:“好小子,还知寡人好这一口!”
“带了牛肉,就说带了牛肉唄~”
“这有何说不得?”
刘恭不语,只嘴角一味地抽搐。
——当今汉室,耕牛、马匹奇缺。
於是,为了保护仅有的牛、马,太祖高皇帝曾规定:盗牛者死,盗马者加。
意思就是说:盗窃耕牛,叛死刑;盗马,则罪加一等。
『盗』尚且如此,自更別提更过分的伤、杀、宰,乃至於食用了。
所以,是的没错——在如今汉室,牛肉是违禁品。
作为储君太子,刘恭自然能拥有些许特权,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方式和渠道,得到一定数量的牛肉。
只是刘恭怎么都没想到:歷史上力能扛鼎、天生神力的淮南王刘长,居然真的是个『胸大无脑』的蠢货。
就那么水灵灵的,当著七八个宫人的面,把刘恭送牛肉的事儿给捅出去了?
许是看出刘恭脸色不对,刘长身后的宫人適时开了口:“殿下无须忧虑。”
“太后恩旨,特准王上食牛肉无禁,以补幼时母乳之缺……”
闻言,刘恭只下意识昂起头,望向刘长那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伟岸身姿。
补幼时母乳之缺……
沉默许久,才终於僵笑道:“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或许真的是神经太过於大条,刘长竟然真的没有感觉到此刻,刘恭的情绪状態明显异常。
只自顾自伸出手,再次將刘恭的脑袋夹於腋下,旋即爽朗一笑。
“走!”
“难得来一趟,陪寡人练练!”
刘长盛情难却,刘恭却是敬谢不敏。
虽无法从刘长腋下抽出脑袋,却也立即訕笑婉拒道:“王、王叔……”
“咳咳……”
“侄儿,不善锻体……”
刘恭言辞恳切,刘长置若罔闻,仍夹著刘恭的脑袋,便来到了广场正中央。
低头看向先前,被自己丟在地上的小號石锁,又抬起头,上下打量一番刘恭,刘长终是缓缓摇摇头。
“这也太过瘦弱了……”
“太子这身子骨,得练吶!”
“当年,寡人也曾劝皇兄练,皇兄不听。”
“也是当时,皇兄已经过了练的年纪,寡人便也没再管。”
“但太子如今,可正是该练的年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