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燕雪听闻时也这样说之后,立刻露出担忧的神色。
“若是无法骗住法家律令“为何要骗过法家?”
“可若是骗不过的话,那你—”
时也当即摊摊手:
“我人都杀了,还让我善后?没这个道理的,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便提桶跑路。
在外到处宣传这是商君和武安君之计,我只是他们手里的刀,主谋不在我,我不粘锅的。”
燕雪:???
见时也说辞这么赖皮,燕雪一时间也有些证愣。
“这样也可吗?”
“有何不可?本来就是他们的意思,我一个年轻人懂啥啊,都是被他们忽悠的。”
见时也说这番话时脸不红,心不跳,燕雪也只能跟著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提桶跑路时—“
“带著你。”时也肯定道。
“好。”
“好了,我要躲起来,师姐,加油。”时也拉起燕雪冰凉的手,鼓励道。
“嗯。”燕雪用力的点点头。
感知著时也的身影沉入黄泉后,隔绝厅內的黑渊之力也隨之消散。
燕雪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隨后发出惊叫!
“啊啊!来人,救命!”
听到呼救,为首的护卫长党峪当即一惊,隨后便破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溃烂不堪的尸体,散发著令人作呕的腐臭。
“这,这是—”党峪脸色瞬间惨白,跟跪著后退两步。
贏歧平日虽病症缠身,但从未严重到当场暴毙的地步。
他强压住內心的惊,厉声喝道:“立即封锁墨科院!速报廷尉府!通知商君—“”
党峪看著眼前一脸惊慌的燕雪,忍不住咬了咬牙。
“燕雪,究竟怎么回事?”
不管接下来的情况如何,调查结果如何。
贏歧死了,他这个护卫长难辞其咎。
党峪非常不甘,他追隨了贏歧那么久,一直隱忍,蛰伏,眼下就要见到曙光,即將触碰从龙之功,却发生了这等事情—
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面对质问的燕雪满脸慌乱:
“公子歧他,他,他要———“
燕雪歪过头,不再继续言语,看上去也不配合。
她的演技十分逼真,比起云思雨也不湟多让。
可以说,越聪明的女人,越会骗人,这句话从来都是正確的。
这种储君死亡的大事根本压不住,因为阴阳家的卜算也会出现问题。
贏歧之死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悄然传入了宫內,公子贏歧暴毙的消息让朝野震动。
秦王震怒之下,下令法家彻查此事。
廷尉府派来的验尸官是法家弟子李肃,素以铁面无私著称。
更巧的是,他乃商君亲传!
当他带著两名经验丰富的件作踏入偏殿时,那股腐臭之气扑面而来,几名护卫忍不住掩鼻后退。
李肃却面不改色,蹲下身开始仔细检查尸体。
他翻开贏歧的衣襟,发现胸口处有大片溃烂,脓血中混杂著细碎的青色肉芽。
与“烂肉症“晚期的症状完全吻合。
他又拾起那块温玉,指尖轻触,发现玉中灵气已经耗尽,显然是被主人过度使用所致。
李肃沉声道:
“確是病症发作所致,殿下近日可曾情绪激动?此症最忌心绪不稳。”
护卫们闻言面面相。
昨夜宴席上,贏歧確实因燕雪之言动怒,甚至当场摔了酒杯。
而后,公子歧又屏退眾人,要与那燕雪只是此等事情,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说出口来?
君王家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荒唐!”贏歧的一名心腹拍案而起“公子身负青囊之力,纵然身体有恙,又怎会轻易病亡?必是遭人毒手!”
【青囊】?
燕雪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词,准备回头述说与时也。
另一边,李肃冷笑一声:
“阁下若不信,可亲自验看,这溃烂痕跡由內而外,绝非外力所致,更何况—“”
他指向地面:
“殿下临终前痛苦挣扎的痕跡清晰可见,却无半点打斗跡象,若是他杀,以殿下之能,岂会毫无反抗?”
眾多公子府的幕僚护卫哑然贏歧修为高深,若真遇袭,这偏殿早该被夷为平地才对。
绝对不可能如此平整。
非但没有打斗的痕跡,连破坏都少的可怜。
刺杀之言,著实不好定夺。
“律令严审过了吗?还有追罚,判罪—”
一旁的商鞅突然开口,他面色微冷,似乎对贏歧的死亡非常不满,便连续说出了法家的诸多调查手段。
而且都是修士的大手段!
眾人皆知,贏歧与商鞅相交,两人之间一直有著若隱若无的合作。
眼下贏歧死亡,商鞅发怒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李肃见商鞅开口,连忙行礼:
“回稟商君,律令,追罚,判罪都需要將人带回廷尉府,这里歧公子的幕僚太多,有些手段实在...”
“那就办,查,查到水落石出为止!”
“是。”李肃连忙跪下,隨后看向燕雪,又看向了那几个贏歧的隨身护卫。
燕雪目盲,所以没有眼神,別人也察觉不到她的眼神。
只是这番说辞下—
她只是感觉有些荒谬。
商鞅和李肃都是一副严惩凶手的样子,可现场的勘察,却没有一丝毛病?
他们两的演技,比之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就是政治吗—”
隨后,燕雪与那几个护卫,一起被带入了廷尉府。
只是燕雪一直被好吃好喝伺候著,那几个贏歧的护卫,可就遭老罪嘍·
最终,法家当日就出了结果,呈报秦王:
【公子歧因情绪激动诱发恶疾,臟腑溃烂而亡。】
秦王昭看著宗卷沉默良久,挥袖道:
“厚葬吧。“
贏歧的死,在咸阳城掀起轩然大波,但表面上却维持著诡异的平静。
书院弟子们私下议论纷纷,有人说他咎由自取,有人却怀疑背后另有隱情。
商鞅站在书楼顶层,听完属下的匯报,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烂肉症?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他望向窗外,似在自语:
“这小子手脚倒是乾净利落。“